/> “你!”南溪气的说不出话来。
“今夜本王就宿在这里,若是不愿意,王府空的院子多的是,爱去哪去哪。”启帧语气说的是轻飘飘,可是那刺儿确是扎的老长。
“王爷,奴婢这就去准备沐浴汤泉。”南溪的陪嫁丫头倒是机灵的很,她晓得郡主的脾气,若是今夜得罪了王爷定是得不偿失,更何况是宿在郡主这里,这么好的机会,定是要好好把握的。
南溪收到了这丫头的眼色,想到了母亲的再三叮嘱,只得就此忍住,不再意气用事。可是,她并没有想到启帧会宿在自己这里,她本想着推个顺水人情给顾予初,也在启帧那里讨个贤德的好印象,谁料真把他留在这了,可这该如何是好,姑子教的那闺房之事她忘是没有忘,但现在这个情况该如何派上用场?
启帧没让任何人伺候沐浴,一是没那个习惯,二是他是真的想一个人待着,这阿努达回西戎也一月有余,两国之间的战事怕是将近了,明帝必定派他领军,届时皇后一党怕是又要借机生事,启都稍有平复汹涌局势怕是又难控制。顾予初身份之困已解,但不免惹得他人恶意揣测,自己风头过盛,敌人可能早就苟合盘踞暗处,到时暗箭齐发,她是否可能再次全身而退?话说回来,这该死的女人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方才自己说要来南溪这里,她竟然没有半点醋意,真是长了不少本事!
南溪被逼的换上了桃红色薄透的纱裙,裙摆、领口、袖口上面缀着很多闪亮的贝壳片,烛火下,衬得皮肤白皙,身材玲珑有致。
南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害羞起来。
启帧换上了简单舒适的长袍,头发披散,看到南溪别扭的坐在床前,也是有些尴尬,但他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像是没怎么近过女色一样,只得故作轻松的走上前去,坐在南溪旁边,也没多说什么,就自顾自的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直接睡下了。
南溪也被弄的不知所措,呆呆的坐在床头好一阵子,才笨手笨脚、轻轻的爬过启帧,然后默默的躺在他身边,深怕吵醒他。启帧见她乖巧的躺在身边,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看似安心的睡下了。
然而,更让王府上下震惊的事,启帧竟然一连三天都在南溪的院子住下了,虽然两个人都心里清楚,并没有实质意义的进展,但这份荣宠倒是让南溪备感讶异并欢喜,让全府上下对王妃失宠的猜疑越来越深。
顾予初虽是心里不好受,但碍于身份,到还秉得住,到是予心早就没了三日前的淡定。她本想着启帧看在南昌王面子上宿在南溪那里一夜装装样子,隔天就会来看自己,可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现在连丫鬟们都在背地里偷偷的笑话她有命飞上枝头但只是只家雀,气的两天都没有吃饭,也不出门,就连顾予初来看她,也一副被霜打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可这种事,顾予初也不好意思跟启帧开口,显得他们姐妹俩多么渴求他的雨露之恩,所以,她只能忍着,即使汹涌醋意淹了自己几百回合。偶尔在王府中遇到刚下朝回府的启帧,也只是装作若无其事,还贤惠的叮嘱他要注意身体,气到启帧黑着张脸一整天。
到了第四天晚上,启帧终于去了予心的院里。予心幽怨的看着启帧,不说话只是哭。
“好了好了,哭了多久了,眼睛红了丑死了。”启帧也是没办法,毕竟自小在自己身边长大,也是宠着惯着的。
在启轻禹找他质问,他才知道予心绕了这么大一个弯逼着顾予初不惜舍身套近乎也要成全她和自己,只要一想起这茬,他就恨的牙痒痒,于是才故意冷落她,顾家的两个姐妹都是这样喜欢擅作主张。
只是可惜了启轻禹,本是一意气勃发的少年,可塑之才,可以帮衬着自己打点朝堂的事务,只是予心的心意不可逆转,硬是被情伤折磨的颓靡不振,游走山水,不见踪迹。
“帧哥哥你欺负我。”予心有些不依不饶。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么?”启帧很不耐烦。
“我不喜欢那个启轻禹。”
“然后你就跑去告诉他你姐姐早就把你许给我了?”
“那我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你明明知道我的,还把我推给别人。”
“那你现在如愿了。”
“帧哥哥,你自己心里其实知道,你不可能只娶姐姐一个人,与其是别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可想过你姐姐的处境?”启帧质问道。
顾予心沉默了一小会,“我知道姐姐会很难过,但是我不后悔。人生何其短暂,我需先对得起自己,方能对得起别人。”
“我无心伤你,但心儿,你必须明白,你姐姐在我心中是与他人不同的。”
“帧哥哥,心儿当然知道。姐姐为了家仇,为了心儿能够舒心快乐在外受了十年的苦,你怎么弥补她都不为过。即使今日之后心儿日日独守空闺,都无所谓啊,我只想长伴你左右,这是心儿自打入府以来最大的心愿。”
启帧没有回话,他何尝不知道予心的心意,但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十年的每一天都是如履薄冰。
这世上像他这样年纪的男儿早就儿女绕膝,妻妾成群,而他根本无暇也无力顾及自己孤独,因为他始终觉得东启一日未定,他便没有资格拥有家。
但顾予初却是个意外,他虽然抗拒不了,但也未曾因她打乱自己进退的节奏。
而顾予心又是这个意外中的意外,他知道即使以后自己会违心的娶很多人,但至少不能是她。启帧清楚的知道他被眼前的这个可怜的女人给算计了,虽然无关于大计,但也的的确确伤了顾予初的心,即使她笑着什么也不肯说。
依旧应该是情绵如水的夜,但却冰凉了床榻,放大了四个人如初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