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难得的艳阳,联军连破了西戎几次偷袭,正面战场又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残军向南向西撤退,自此,赫和全境收复,但东启仍有十二州握在寇桑手中。
西戎即已退兵,大军驻扎在野外实在太过辛苦,东启及北凌决议班师各自回最近的城池。
此时,顾帆跟谁走是萦绕在顾予初心头最大的忧虑。
照理说,他效忠于东启,自然是跟随启帧回彤城,可近日他的病情又有反复,仍就昏迷不醒,若无凌不惑亲自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事关人命,不得已,顾予初请来了启帧和凌不惑,提出带顾帆回琼州医治,待伤势痊愈再送回东启,但启帧不允。
“这普天之下,遍布名医,难不成我东启的大夫治不了自己的将军。”
启帧悠闲定坐,凌不惑始终不发一话,一时间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如今兵荒马乱,哪里有那么容易寻访名医,小帆的病情耽误不起!”顾予初急的坐立不安,小小的营帐中盛不下她来回纷乱的脚步。
“孤自己的爱将,孤自会照顾,十一公主不必挂怀。”
自那日之后,启帧或是东启上下军士见到她都会尊称一句十一公主,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顾予初身有婚约,早晚是要嫁入东启,好决了旁人的念头。
顾予初无话可说,她偷偷瞥了眼凌不惑,心里想着他能帮自己说上几句好话,可上次之后她内疚的厉害,实在再没有脸皮请他为自己出头。
启帧见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凌不惑又似要出手解围,便抢先一步投下了最后一把鱼饵。
“你看啊,两国就算结盟邦好,但北凌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带走孤的手下爱将,孤也实难与三军交代。不过,若是两国互换将领交流军政就另当别论了。”
“互换将领?”顾予初心里大致明白了他的盘算,心虚的又瞥了眼凌不惑。
“顾帆既是景帝的贴身护卫,不如就让我的贴身侍卫吾岑代替他保护景帝圣驾,也很公平。”凌不惑终于开了口。
“吾岑既是凌太子的贴身爱将,孤怎好夺人所爱。”启帧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上次听闻十一公主痴迷异国风俗趣闻,愿随孤一道回东启走走看看,不知道凌太子是否肯割爱?”
“我没有。”顾予初本能的否定。
“赫和国境收复,尉迟将军要忙的事情很多,恐怕没有这个时间。”
“那不如这样,凌太子手下有个叫束渊的小子,甚是机灵,与顾帆也很投缘,不如就换他随孤回东启吧!”
“不行!”顾予初惊诧之下当即否定,她一个弟弟生死不明,又怎肯让另外一个弟弟深入虎穴,受人挟制。
“我愿意!”
可就在这个时候,束渊从帐外突然冲了进来,不顾姐姐的反对跪在凌不惑面前请命,“臣愿意与顾帆互换。”
“你给我闭嘴!”顾予初急了,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赶忙单膝跪下,“束渊太过顽劣,难堪重任,请主帅三思。”
凌不惑盛怒之下平静看起来很是艰难,他又怎会不知道,启帧步步为营,不过就是为了诱骗这个傻女人自投罗网,他用一个顾帆姑且就将她吃的死死的,更何况再加上一个束渊。
“既是这样,那本太子亲自随景帝回东启,待治好了顾将军,再回北凌,如此可好?”
“不行!”
“不可!”
未等启帧回应,顾予初与束渊不约而同的反对。
启帧轻蔑斜睨了一眼凌不惑:“孤当好奇,凌太子平日里就是如此管教手下的?你我主上谈话,下属竟敢随意插嘴。”
“闭嘴。”凌不惑凌厉的扫了眼跪在地上姐弟,责骂道,“起来赶紧滚出去!”
可顾予初充耳不闻,反而双膝跪地跪行两步至他的面前:“西戎虎视眈眈,全军上下事务还需主帅定夺,此时万万不可移驾他处,臣无德无能,愿随景帝回东启。”
“姐姐!”束渊恼羞成怒的喊道,狠狠的瞪着启帧。
凌不惑怒目切齿,说不出话来。
东启经此一战,军力损耗过大,根本无力与北凌硬碰硬。再说,这件事本全系于顾予初一人的态度之上,若她坚持不退缩,非要带走顾帆,他必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心安。
可眼下,她竟蠢到舍近求远,倒逼自己随她一道跳入这个再明显不过的圈套,他不禁想起那晚启帧的挑衅和嘲讽,真是呕心又无奈。
“滚出去!”他咬着牙,抑着雷霆盖顶的怒气。
束渊当即起身,硬拉住姐姐要往外走,可顾予初死也不从。
“若是凌太子肯屈尊救我爱将,孤真真儿是感激不尽。”启帧冷不定的又冒了一句,笑着抿了口茶,一副云淡风轻,势在必得的模样。
顾予初剜了他一眼,甚是冷漠,仿佛从不认识他一般。
她心里清楚的很,与拿下自己相比,启帧更想拿住的是凌不惑。北凌势大,若再有个英明的领袖,更是难以相抗。所以,他此去凶多吉少,她决不能让他再为自己身陷险境。
“萧大哥。”她含着泪,揪着他的衣角,轻声唤了这个从前在玉门关她、顾帆与他相知相惜的名字,深深的叩了下去。
“萧大哥,答应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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