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脚下有了动作,慢慢的靠过去,蹲在地上用手指试一试鼻息,发现还有气,心里盘算着:“反正这巷子里没人,就算左平云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谁杀的。他左右是个要死的人,留着钱也没用,既然已经动了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钱拿了再走。”于是小胡子两只手在左平云身上摸索着,可是找了半天,竟然一点钱都找不到。
蓝昌信出来找师父,左顾右盼没看见师父的身影,就当他走到刚才的那个小巷子时,感觉里面有动静,走近一瞧正发现师父躺在地上,旁边是小胡子一伙人,他立刻跑过去,刚要叫人来,就看见小胡子拿着自己的簪子,上面还滴着血。
“别出声,要是被人发现了,看见了吗?”小胡子冲蓝昌信摇晃着手中的银簪,“这就是凶器,你就是杀人凶手。”
其实一个簪子证明不了什么,谁能说簪子一定是蓝昌信的。可是蓝昌信是个胆小的,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现在还要被诬陷杀人,突然慌了神,一时语塞,无从反驳,只能任由小胡子摆布。
“你最好给我安静点,要是敢报馆,我就把这簪子呈上去,反正是你的东西,看官府的人拿到凶器会不会给你抓起来杀头。”小胡子恐吓着蓝昌信,拿着簪子当做筹码,最后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蓝昌信被小胡子威胁不敢出声,看他们走了,自己的簪子没拿回来,师父还躺在地上,身下留着鲜红的血,仿佛死了一般,急的快哭出来了,哆哆嗦嗦的用手探了探左平云的鼻息,感觉到还有气,才知道小胡子是骗自己,师父原来还没死。蓝昌信收敛心神,背起左平云就往医馆跑。
“大夫救命啊,我师父受了重伤,快死了。”蓝昌信背着左平云进了一家医馆,把师父放在医馆的床上,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医馆的大夫赶紧过来,一看左平云流了这么多血,迅速地跑到床边一号脉,幸好只是晕了过去,还有救,赶快的检查伤口,找止血药。
蓝昌信跑回了大院把师父受伤的消息告诉金阊戏班的其他人,刚打开院门就嚷嚷起来:“不好了!师父出事了,快来人啊!”
众人打开房门,看见蓝昌信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院子当中。
“我爹怎么了?他人呢?”紫嫣跑到蓝昌信跟前,抓着他的胳膊,瞪大了眼睛焦急的问。
“受伤了,流了好多血。”蓝昌信咽了一下口水接着说,“正在医馆里让大夫治伤呢。你们快跟我去看看。”
严平天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不是那个小胡子报复?”
蓝昌信想起小胡子威胁他的话,害怕自己惹上祸事,被无辜牵连,顿时不敢讲出实情,唯有摇头否认:“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当我找到师父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尚云倒是干脆:“先别问了,咱们赶紧去看看吧,在哪呢?”
大家风风火火的跟着蓝昌信跑向医馆,三子锁上院门也追了上去:“你们等等我……”
小胡子从大院不远处的一个拐角走了出来,听到蓝昌信的喊话得知左平云并没有死,那就好办了,他身上没钱,那就一定是放在家里的什么地方。之前被抢地盘,后来被打,好不容易把他放倒还没搜到银子,险些再担上杀人的罪过,不出这口恶气,誓不罢休。小胡子低下头看着手中还没擦干血迹的簪子,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定要把左平云的赏银弄到手,突然嘴角一笑,此时心里又有了主意。
“师父!”尚云在蓝昌信的指引下率先跑进医馆,一进去就明显的看见医馆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床边是大夫在清洗伤口,然后上着止血药。尚云冲向床边,抱着左平云叫喊着。
紫嫣和淳儿也赶到医馆,看见尚云抱着一个人,意识到躺在床上的就是左平云,马上跑过去,看见昏迷不醒的左平云,以及他侧腹部的血迹,二人同时惊吓地捂住嘴,泣不成声。
这时其他人也来了,看见眼前这一幕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严平天虽然着急,但还是礼貌的问了大夫:“大夫,我师兄他怎么样了?严不严重啊?”
大夫这时给左平云上完了药站直身子跟严平天说:“不是特别严重,因为有衣服隔着,所以伤口不深,没伤及到要害,只不过受伤之后没能及时止血,导致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所以暂时还没有醒过来。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
紫嫣正流着眼泪,用颤抖的声音问着大夫:“大夫我爹他还能醒过来吗?”
“小姑娘不用难过,你爹他没事,只是暂时醒不过来,让他休养几天,慢慢就能醒了。”大夫安慰着紫嫣。
“到底怎么回事,是谁这么恨心能下这么重的手?”
“还用问吗?肯定是那个小胡子,被打了不服气,要报复师兄。我现在去报官。”杨平天和几个乐师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已经确定了凶手。
“先别忙着下定论,没有凶器,也没有人证,更何况他们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咱们一概不知,就算报告官府人家也找不到他们。”尚云这会儿冷静的分析了一下。
淳儿听到尚云的话觉得有道理,还是想先问清楚情况:“大夫,依你看,我师父的伤口是被什么东西伤成这样的?”
大夫回忆伤口形状思考了一下说道:“伤口细圆且深,不像是匕首一类,倒像是刺,或者是针,还有可能是簪子这类的尖锐之物。”
大家这时也都纳闷,尖锐的东西有很多,具体是什么,谁又会用尖锐的东西来杀人呢。
蓝昌信一听大夫这话,怕大家想起自己买过簪子,于是趁着大家脑子乱还没反应过来,便及时的打岔问着大夫:“大夫啊,我们现在能带师父回家照顾吗?在这恐怕不太方便。”
“对,对,昌信说得对,可咱们怎么把师兄搬回去?”严平天被成功带跑偏了,没空理会凶器是什么,还是把人带回去要紧,淳儿和尚云还有三子都见过蓝昌信买的银簪,但是都没往他那想,注意力也成功的被转移了。
三子急中生智,想到了办法:“我出去找个平板车,咱们把师父放车上带回去。”
“好,就这么办。”严平天认可三子提出的方案。
“我给你们开一些养血补气的药,然后再开一些金疮药,记得按时换药,回去静养,等病人醒了,饮食上要忌口,应以清淡为主。”大夫这边写着药方。严平天过去等医馆的伙计抓完药付过诊金。尚云他们慢慢地把左平云抬上平板车。一行人回到了住处。
尚云等人把左平云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怕他受风。尚云看着淳儿和紫嫣:“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所以从今天起,咱们轮流在这照看师父。”大家觉得此法可行,便都答应了下来。
“那我爹的仇怎么办?要找谁报?”紫嫣气不过,问着尚云。
“等师父醒过来,问问师父到底是谁把他伤成这样,咱们有了人证再去报官。”尚云决定问清楚情况比较好,现在已是焦头烂额,所以不能盲目报官,如果抓错了人,更是给戏班添乱。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紫嫣到底还是相信尚云的。
太阳刚刚落下,此时的皇宫内院已经亮了灯,元妃坐在榻上跟自己的儿子崇?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儿,军中那边可安排妥当?”
“母妃请放心,早就安排下去了。”五皇子崇?坐在元妃的对面,回答着元妃。
“成嫔说得对,咱们应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先下手为强,咱们即便是不能弑储,也得想办法把崇麚拉下太子之位。”元妃摇了摇手中的团扇说道。
“可是想把二哥拉下马,哪有这么容易,朝中有不少人还是站在二哥那边的,父皇也是把许多政务都留给二哥处理,虽然儿臣在军中是有些可用之人,只怕此事并不简单。”崇?谨慎的跟元妃商量着。
“就算是不能立刻将他拉下太子之位,至少也要阻碍他现在的婚事,只要他还没成婚,只要还没生下皇孙,咱们就还有赢的希望。”成妃坐直了身子看着崇?。
“母妃想如何阻碍?”崇?一头雾水。
“这几日我找机会,托人打听一下皇后要召见谁,然后把皇后要见的人都支开。”元妃想了想道。
“那儿臣需要做什么?”崇?这几日终于被元妃说动了,认同自己母妃的观点并愿意配合她,所以也萌生出争夺太子之位的心思。
“之前你不是安排了军中的一些精兵高手伺机而动吗?等到崇麚在宫外的时候,叫你手下暗中跟着,找机会下手,能杀就杀,杀不了也得给他制造点麻烦,至少叫他无暇顾及婚事,拖延他的时间,他晚一天成婚,晚一日生子,咱们就还有机会让他漏出破绽,只要他一出错,咱们就能将他一举拉下太子之位。”元妃眼睛一转,想出计策提点着自己的儿子
“儿臣受教。”崇?听了元妃的话,心中已有了章法,知道该如何去办。
又过了两日,天微微泛白,金阊戏班的院子里空无一人,左平云的房间里倒是有两个漂亮的姑娘趴在桌子上,正打着瞌睡。床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的中年男子,闭着双眼,嘴唇有些干,下巴的胡须长了显得脸很脏,虽然是初夏,温度不低,但是他身上还是盖着一层棉被,手臂放在被子上,粗糙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发干的嘴唇微张,露出一条缝隙,左平云的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啊……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