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啊……”淳儿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回头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
只见那位公子赶忙道歉:“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无妨,公子小心些。”淳儿有礼貌的回应了他。
书生颔首示意,抬腿进了月老庙。
“淳儿……”飞燕回来了,此时手中多了两根红绳,她把其中一根交到淳儿的手里,“走吧,咱们去拴红线。”
二人进去给月老像磕头,嘴里念叨着:“月老啊月老,保佑我们能喜得连理。”
飞燕一指旁边的架子说:“去吧,那个就是姻缘桃木架,绑红绳,遇桃花。”
淳儿和随飞燕来到架子跟前,把红绳系在上面,刚要走,一回头又看见刚才遇到的那个书生了。书生看见是刚才撞到的姑娘,于是又客气的说了句:“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公子客气。”淳儿微微一笑。
出了月老庙飞燕一张八卦脸凑到淳儿面前好奇的问:“刚才那个是谁啊?”
“就是在庙门口遇到的一个书生罢了。”淳儿不以为然。
飞燕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随便遇到的?你们就这么熟了?要说这月老庙真是厉害,才刚把红绳子挂上,你这好姻缘就来了。哎呦,咱们是不是得回去还愿了呀?”
“乱说什么呢,就只是遇到了,什么就姻缘来了,哪也不挨哪。”淳儿一耍脾气,快步回了莺燕楼。
过了三天,这日晚上淳儿唱完曲,因为天气越来越热,身上出了汗,想着烧点水泡泡澡,于是到厨房把火烧上。烧好的水太热,淳儿想去水井旁打一桶凉水,兑在热水里。拎着木桶往水井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水井的位置,路过柴房听见里面有动静。淳儿从外面看着柴房没有亮灯,于是疑惑的走到柴房门口,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淳儿好奇的靠过去,到底是谁在柴房讲话还不点灯,淳儿悄悄来到柴房门口一探究竟。
放下手中的木桶,为了能听的仔细点,把耳朵贴近门缝,就听见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赶快想办法让她接客啊。”
另一个女人说:“我这两天一直想办法呢,要是突然叫她接客我就怕她心里抵触,弄巧成拙。”
淳儿自问道:“这说的到底是谁啊?没听说莺燕楼里来新人了呀。”
接着听到第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开口:“吃吃喝喝,一并用度这是多少花销,我可不是慈善堂,我要见钱!”
淳儿一激灵,这不就是悉娘的声音嘛,为什么悉娘会在柴房说话,难道在密谋什么吗?接下来悉娘的一番话语让淳儿冒出冷汗。
悉娘冷笑一声说道:“飞燕呐,咱们上次那出借钱救弟的戏演的挺不错的,要不然如法炮制?”
淳儿大吃一惊,另一个女人可不就是飞燕嘛。
这时飞燕说话了:“那丫头虽是单纯,可绝非是个憨傻的。你以为上次骗她唱戏能成,这次骗她接客就水到渠成?”
正当淳儿被突如其来的言语给惊呆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要不然就再绑她一次!上次在街上,我一下就把她打晕,我看效果不错。”
飞燕阻拦道:“算了吧,你在梨双看见这么个可人的女子,一路跟着到燕陵,突然把人打晕绑走,要不是我出面,你早就被官府的人抓了。”
男人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嘛?”
飞燕轻声说:“还是下迷药吧。”
男人不屑的说:“得了吧,你上次下的迷药是有用,谁知道等我去了她的房间,竟然反锁了,要不然上次我就叫她乖乖接客了。”
淳儿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男人就是在街上打晕自己的人,飞燕假意示好又与悉娘串通装作缺钱让自己唱曲挣钱借给飞燕,其实都是在骗取自己的信任,还有上次太子来到自己房间,当时昏昏欲睡是因为被飞燕下了迷药。原来这一切,竟然是个天大的陷阱,为了就是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变成莺燕楼的姑娘,为悉娘赚钱。
什么姐姐妹妹都是假的,什么越秀楼是拐卖年轻女子的青楼,这些都是悉娘和飞燕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真正拐卖女子的就是这莺燕楼。
淳儿越想越害怕,要不是自己碰巧撞见,都不知道自己早已身处贼窝,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了。淳儿胆战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咚”的一声,踢翻了脚边的木桶。
“谁?!”悉娘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淳儿吓得落荒而逃,跌跌撞撞跑出了莺燕楼。后面悉娘领头带着飞燕和一个彪形大汉还有一些男丁拿着棍子追了出来,指着淳儿逃跑的方向大喊:“给我把她抓住!”
飞燕推着旁边的男丁催促道:“去啊,快去啊,别让她跑了。”
淳儿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追来的人。跑了两条街,淳儿实在是跑不动了,迎面看见一个贵家公子,这可是救命稻草啊,强撑这一口气,向着公子的方向逃,来到公子面前体力不支,趴在公子脚边喘着粗气:“救……救……救救……救我。”
贵家公子看见脚边的人就是莺燕楼唱曲的姑娘,自己平时还挺爱听她唱曲的,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竟然跑了出来。抬头看见前面来了一伙人,手拿棍子凶神恶煞的追来,看来事情不简单,公子上去一脚就踹翻了几个人,拿起棍子把剩下的人打跑,看得出这位公子身上是有功夫的。公子回来扶起淳儿走到一座大宅子门口,淳儿看到门匾上清楚的写着:吉尔特府。
这个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都尉吉尔特炆图。炆图叫来下人去收拾一间厢房给淳儿住。
转天早上,炆图跟棕旻说:“爹,昨天我救了一个姑娘,是莺燕楼里一个唱曲的。”
“救便救了,待会给点钱打发走便是。”棕旻不以为然,喝了一口茶。
“爹,您还不明白?”炆图眼睛看着棕旻问道。
“明白什么?”棕旻有点不耐烦,皱着眉头。
“哎呦爹,我救了她,这是个孤女,看着跟姚儿的年纪差不多。”炆图面带笑容。
这时的棕旻才反应过来:“原来如此。你是说将她……”
“对啊,您在户部,将她的户籍改在咱们府中,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炆图胸有成竹的说。
“哎呀,真是天助我也,这样一来,便可借我燃眉之急。”棕旻眉开眼笑,“儿啊,快去,快去把这姑娘请来。”
炆图轻敲淳儿的房门进来说:“姑娘可还好?”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淳儿刚要跪谢,就被拦了下来。
“不必多礼,叫我炆图就行,你要想谢,就随我去见我爹,好好谢他。”炆图带着淳儿去了大厅。
“这位是我爹,吉尔特棕旻,户部侍郎。”炆图介绍道。
“小女子左博淳,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淳儿一个头磕在地上。
棕旻放声大笑:“哈哈哈,姑娘,你我有缘。你要是想报这救命之恩,倒也容易。”
淳儿一脸蒙圈,不明白棕旻的意思。炆图在旁边搭腔:“淳儿姑娘,你应该是被莺燕楼的人追吧。”
淳儿点点头。炆图接着说:“现在出去恐怕还会被莺燕楼的人盯上,留在吉尔特府才更加安全。”
“我无钱无势,不能留在府中白吃白喝,你们救了我已是恩德,哪还敢住在这里。”淳儿脑袋乱套了,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棕旻却轻巧的说:“这倒简单。我看咱们有缘,你又与我女儿的年纪相差无多,不如我就认你做我的义女可好?”
“这……”淳儿觉得如此大事怎么能轻易答应呢,别说不能答应,就算要答应也得三思后而行,哪有说当场认干亲当场就答应的道理。
炆图一来是想赶快找到代替自己妹妹的人,二来也确实是喜欢淳儿唱的曲,对她颇为好感,但是相比妹妹的幸福来说,淳儿的命运无足轻重。炆图想要趁着现在淳儿脑袋发懵赶紧把事情定下,万一反悔再想找到合适的人选可就不容易了,于是旁敲侧击的说:“淳儿姑娘,我爹是户部侍郎,我是都尉,在这燕陵还是有些话语权。你在外面有仇人捉拿你,倒不如留在吉尔特府过得逍遥自在。”
淳儿一听有些道理,暗自想着:“自己要想躲过莺燕楼的人逃出去找到金阊戏班的人,就必须有个依靠才能没有阻碍,借助户部的力量找寻金阊戏班众人的下落说不定能事倍功半。若是冒然离开,前路凶险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境遇。干脆认下算了,总好过自己无钱无势,孤军奋战。”
淳儿当下便磕了头,答应棕旻认了这份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