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梦魇

公来这一趟。”淳儿回过头跟芙柔说了句赏。芙柔掏出银子塞到陈福的手中。目送走了陈福，淳儿看着新来的宫人，想要认识一下他们。

    淳儿指着其中一个身材中等单眼皮的小太监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佳人的话，奴才名叫随喜。”

    “你呢？你叫什么？”淳儿接着问旁边的一个身材干瘦但长相清纯白净的小太监。

    “奴才叫月饼。”

    淳儿噗嗤一笑，没想到有人叫这样的名字，怕自己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叫什么？”

    “回佳人的话，奴才名字叫月饼，因为是八月十五生的，那时候家里穷没钱买月饼，我娘想让我以后有了钱不愁没月饼吃，就起了月饼这样的名字。”月饼低着头怯懦的回答。

    “呵呵，就算希望有钱也不应该叫月饼这样的名字，何况我实在是喊不出口。这样吧，改名叫元宝如何？有了元宝可是能买好多的月饼呢。”淳儿问着月饼。

    月饼跪在地上给淳儿磕了一个头激动的说道：“谢佳人赐名，谢佳人赐名，奴才元宝愿侍奉佳人忠心不二。”

    淳儿又看看另外两个小宫女，问着其中一个宫女：“你叫什么呀？”

    “奴婢名叫萳萃。”

    “你……”淳儿看着最后一名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长相可爱的宫女，有些眼熟，但是马上就认出来了，“你是香儿！”

    “是，奴婢随香，佳人您终于认出我来了。”这个小丫头就是当初救过淳儿，也被淳儿救了的香儿。

    “哎呀，一别三年，你竟然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我还想着当初你被卖到宫里，我如今进宫本想找个时间去打听一下你的下落，没成想你竟然自己落到我的手里，以后的日子可有你受的。”淳儿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用手戳了香儿的小脑袋。香儿调皮的吐出舌头，看见淳儿姐姐，也是激动不已。

    淳儿收起笑容，温柔的训了话：“此后这御祥楼，就是你们与我主仆五人，宫女听从芙柔的调遣，公公就先由随喜管着吧。你们要相亲相爱，共同扶持，不可生出事端，在外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可惹是生非，不可乱嚼舌根，循规蹈矩保证咱们御祥楼的安稳。”

    众人齐声道：“是，谨遵美佳人训诫。”

    “每人先赏二两银子，各自忙去吧，把这些东西收入库房。每人做一身新衣服，另赏糕点一盘。”淳儿兴高采烈的给宫人布置工作。

    淳儿把随香拉进屋，二人开始叙旧，互相说了一下这三年来的经历，原本只是萍水相逢，而后有了救命之恩，加之现在的姐妹之情和主仆关系，二人的感情更近了一层。

    淳儿说了会儿话，想起来一件事情，跟随香说道：“你去拿一些胭脂，要挑颜色好看的。”

    芙柔端着胭脂跟淳儿走到了百芳宫里的芳菲殿，通报之后，淳儿进到屋子里：“见过颜嫔娘娘。”

    紫嫣坐在榻上，耷拉着眼皮看着淳儿漫不经心的说道：“美佳人所来何事啊？难不成是有本事进宫到本宫这耀武扬威来了？你不是有尚云了么还不知足，竟跑到宫里魅惑皇上，你可真是人心不足，贪慕虚荣。”

    淳儿直起身子难堪的开了口：“颜嫔娘娘，虽然之前你我姐妹相称近二十年，但是如今我却不能再喊你一声紫嫣，但是情谊我是不会忘记的。知道你平日喜爱胭脂，妹妹我新得了一些好看的胭脂，特意给颜嫔姐姐送来，希望你能喜欢。”

    紫嫣看了看胭脂，表情有些缓和道：“你我毕竟是十多年的情谊，难得你还记得本宫喜爱胭脂。”

    “我还记得，你曾说过，这宫里规矩大的很动不动就要掉脑袋，你可不想在宫里生活。”淳儿站在紫嫣对面回忆着过去。

    “不错，这话本宫是说过。不过本宫还说过一句只怕你是忘了，本宫说要像那些嫔妃一样珠光宝气，穿上这身行头一定比她们好看。你瞧本宫现在，整个宫里也就是她皇后的地位崇高而已，要论美貌，她们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本宫，当初说的话本宫也算是做到了。”紫嫣冷笑道。

    “颜嫔姐姐，这些年你去哪了？”淳儿轻声试探的问了一句。

    颜嫔抬起眼皮等了淳儿一眼，转瞬即逝，假笑道：“当初本宫遇难，是皇上救了本宫，带回到太子府救治，日子长了就情投意合了。虽然本宫不知你经历了什么，但是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进到宫里以往宫外的那些旧事千万不要再提了。尤其是唱戏的事，你冒充官宦家眷进宫可是欺君之罪，本宫也是为了你好。你就站在这给本宫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许在宫里唱戏，不能叫别人知道你与本宫是金阊戏班的师姐妹。”

    淳儿低下头思考片刻终于还是妥协了：“好吧，我发誓不在宫里唱戏，不让别人知道你我在金阊戏班的关系。”

    紫嫣露出微笑道：“这才对嘛，本宫可是为了保护你才这样做的。”

    淳儿看着紫嫣对自己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便觉得以后依然可以做姐妹：“颜嫔姐姐，虽然你我不能以戏班师姐妹的身份相处，但是大家都是宫里姐妹，日后还是可以和睦相处的吧。”

    “哈哈，那是自然，有空要多多走动才是。你瞧本宫的这宫里的荣宠，别的不说最不缺的就是这胭脂了，皇上和太后那是左一盒右一盒的赏，库里啊都快放不下了。不如这样，今日你既送了本宫，作为回礼本宫也送你一些胭脂。哎呀，胭脂太多一时间也挑不过来，明日，明日本宫挑些精美艳丽的给你送过去。”紫嫣眼珠一转伶俐的说道。

    淳儿有些不好意思：“不必了，既然是皇上和太后的心意，不便随意拿出来送人。”

    紫嫣装作生气的模样说：“佳人妹妹这是嫌弃本宫了？”

    “哪有，怎么会嫌弃。”淳儿赶忙解释道。

    紫嫣又转变成高兴的样子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给你送去，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好，妹妹收下就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不打搅了。”淳儿施礼告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自言自语道：“虽说是姐妹情谊还是在的，可是相处起来却感觉很奇怪，不再像以前那样亲热，也许是三年没见，生分了，看来还得想办法亲近亲近才是。”

    当晚淳儿做了一个梦，只见自己和紫嫣跪在左平云的坟前哭泣。紫嫣突然转过头露出狰狞的笑容对淳儿说：“你我不再是姐妹，你永永远远不能唱戏，我要你发誓，我要你发誓！”场景突然转到皇宫，紫嫣和尚云在台上唱戏，皇后太子在下面看戏，自己站在台下看着戏台，突然紫嫣脚下一歪险些摔倒，尚云赶忙扶着紫嫣转了一个圈而后平稳的站住，淳儿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就在这时左平云抓住淳儿的手喊道：“就是你！是你杀的我！”

    淳儿惊恐的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淳儿回头看着台上和台下，紫嫣、尚云、太子连同皇后一起凝眉瞪目的指责淳儿：“就是你，就是你。”

    突然所有人身上燃起大火，淳儿害怕极了，正当淳儿不知所措的时候，天空下起了大雨。淳儿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再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是一个土坡，土坡上紫嫣抓住一根树枝在呼救，下面就是湍急的河水，淳儿伸手去抓紫嫣，可是怎么努力也够不到紫嫣的手。紫嫣手一滑摔了下去，正好被太子抱住。淳儿看到太子张开手掌，里面有一个莲子，紫嫣拿起莲子抬头看着淳儿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

    淳儿只感觉有人在背后拉扯她的肩膀，突然睁开眼睛，满脑门的汗，呼吸急促。只听见后面一个声音轻轻的说：“佳人你做梦了？”

    淳儿回过身子看见眼前是随香这才踏下心来：“啊，刚做了一个梦。”

    “喝点水吧……”随香端来一杯水递到淳儿面前。淳儿喝了两口，又睡下了，这次睡得安稳了许多。

    天光大亮，淳儿和一众嫔妃去给太后请安。后宫众人亲聚在太后所住的仁寿宫，仁寿宫同样分为宫、殿、楼、阁，太后居住在永寿殿。太后端庄威严，不怒自威，服饰华丽。头戴金缕凤冠正中一颗南珠十分夺目，身穿暗金色凤穿牡丹样式太后服，额头点缀了花钿，耳朵上戴有一品玛瑙耳坠，手戴羊脂玉镯子，翡翠戒指，脚穿金线锦缎玉鞋，看起来雍容华贵，在素滢姑姑的搀扶下坐到大殿正中。

    “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福寿绵长，千岁千岁。”众人齐声跪拜。

    “免礼……”太后正襟危坐，让众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