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小虫子,还有我呢!我也是你的亲人,你的好兄弟!我等你清醒过来!”虫小蝶闻言后心底兀自生出无比得酣畅和感动。眼底湿湿的,眼泪不住地打转。
“我们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明日我希望见到一个清醒的小虫子!”冷砂说着暖暖一笑,忽地转过身来,幽幽地对睡罗汉道,“没事的!我最懂这小子了,您就放心吧。他会重新站起来的!”说完,他将虫小蝶挪到屋角避风挡雨之处,又把一件蓑衣给他披好,才依依不舍而去。
厚厚的蓑衣围拢在身上,虫小蝶便觉暖和了许多,倚在墙角,沉沉昏睡过去,荒庙中顿时又回复了岑寂。
又不知过了多久,虫小蝶忽觉体内经络间气血一畅,四肢里竟生出了一些气力。此时雨已经停了,他慢慢挣扎起身,却见身旁还余留着几片血迹,足印斑驳,横檐垂泪,荒庙内只余冷草萧竹,随风摇曳。
虫小蝶怅然仰起头来,只见藏蓝色的夜空上稀稀疏疏地散着几颗残星,织女星盈盈闪耀,但他心底却悲恸无尽。他与沫轩轩相识虽短,但沫轩轩对他情意绵绵,他又如何不知。只是红颜薄命,相逢苦短,虽曾在遁天谷内一晚缠绵悱恻,但在他心底,却只觉厮守独处不够。但此刻仰望寂寥夜空上犹如泪珠般闪烁的星光,虫小蝶眼前却倏地闪过沫轩轩给自己梳头、跟自己玩耍、为自己炖汤的种种情形,霎时间心头忽冷忽热,冷时如遭冰川寒水冲荡,热时如被熊熊烈火灼烧。
悔与痛,冰与火,交织一处……
正自伤情万分,忽听脚步杂沓,有人说道:“便是这地儿,那位拯救了我们云竹寺的虫少侠便是在这里!”
一名行脚医生挑着灯笼照了照,看到虫小蝶腿上鲜血淋漓,仔细辨看,却也不似中毒,忙取出针石,给他剔去腐肉,又敷了止血的伤药,笑道:“这点小伤也算不得什么。”虫小蝶愕然端坐地上,任由他摆弄,始终不发一言。
看他满面泪痕,行脚医师不由皱眉道:“这位虫少侠莫非是受了惊吓,如此魂不守舍?”伸手一搭他脉门,登时大吃一惊,“咦,三焦不聚,五脏皆衰。你脉象怎地如此紊乱?”他哪知虫小蝶本是经脉重伤后的疲惫之身,连遭困厄后之后再加上伤心沫轩轩之死,脉象焉有不乱之理!
经他这么一摆弄,虫小蝶才缓过神来,只觉悲从中来,蓦地放声大哭。他这一哭发自肺腑,突如其来,唬得那行脚时手足发颤,险些儿摔倒在地。
那位引路的武僧惊道:“大夫,这位虫少侠莫不是疯了?”那御医频频点头,伸指又搭虫小蝶的脉,道:“看他经脉若断若连,心有郁结,魂无所安,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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