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曾交接了三次,卢蝉儿的掌力轻重次次不同,暗道:“这妖女原来是在故意示弱!嗯,她刻意安排来跟我舟中论酒,前两壶美酒却并不下毒,只最后那‘真珠红’中暗下毒药,当真是处心积虑!而眼见毒酒不灵之后,她索性隐藏功力,好待我下次遇见她时,心存轻视,再给她下手之机!这妖女心思狡诈,当真到了极点!”
忽听得身后传来轻微响声,他猛然回头,却见那艄公和那俏婢并肩而立,手中全握着一把匕首,虎视眈眈地直盯住他。虫小蝶霍地转身,那两人却匕首翻转,各自紧抵在自己咽喉之处。那艄公苦笑道:“咱们冒犯了虫少爷,罪该万死,但我神教弟子,却不容相侮!”
“这又何苦?”虫小蝶冷哼一声,缓缓踏上一步,“这卢蝉儿到底是潇湘宫的什么人物,还不从实招来!”那两人面色骤变,匕首刺下,两行血水登时顺颈流下。虫小蝶料不到他们真会对自己下手,心头一震,登时止住步子。那艄公的尸身缓缓栽倒。那俏婢也软倒在船上,却仰头凄声叫道:“小姐乃是我潇湘宫大宫主的关门弟子,尽得大宫主真传,自出道以来,还从未失过手!她定会给我们报……”话未说完,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
虫小蝶眼见那二人尸身交叠,不由心生怜悯:“早知他们真会伏剑自刎,我也尽可放他们一条生路。嘿,这些妖人对自己都如此狠辣,若是被他们缠上,可是麻烦至极!”转头凝望江心,那卢蝉儿却仍是悄无影踪,心头暗惊,“这妖女尽得潇湘宫宫主真传,一身魔功只怕已有了她们宫主的五六分功力!想来那位大宫主的武功已然高深莫测!”
这时船行不久,他急速驾船靠岸,再呼呼两掌,将船舷和甲板击碎。眼见扁舟缓缓下沉,他才大袖一拂,腾身跃起,远远落在了岸上。
虽是小遇波折,他却仍要坚走水路。未免再碰上这精灵古怪的卢蝉儿,他只得在沿江码头买来些颜料面粉,在僻静之处施展一般的江湖易容之术来“改头换面”。
他本来最懒得学这易容乔装之法,只觉这玩意偷偷摸摸,太也没有男子汉气概。这时候也是马马虎虎,草草只将脸颊弄得黄肿多须,并且找来一个破布包袱,在背上斜挎了,扮作一个游方郎中。
没费多少力气,他便在码头边寻得一艘前往齐山的杉木客货船。这种方首高尾的船只虽是不大,但客货两杂,也能载得二百石的物事和七八个旅客,舱中还备有美酒时菜,时称“落脚头船”。虫小蝶大摇大摆地直入船舱坐室,点了些酒菜,养精蓄锐。中舱闲坐的客人已有了四五个,船老大却还嫌少,立在船头,不住招呼买卖。
这时却见一个灰袍和尚大步而来,笑道:“该走的未走,该来的未来!船家,可否搭老衲一道?”虫小蝶听他语声低沉浑厚,心头蓦地闪过一种异样之感,凝目望去,见这和尚身材高大,却生得又黑又瘦,如被赤日炙烤经年的古松老柏,干枯得只剩下了一团精气神。那脸上还略见些肉,却也没有多少皱纹,眼角还挂着一抹孩子般的笑意,只是那身僧袍却尽是污渍褶皱,也不知几十年没洗了,业已由灰转青。
船家瞧这灰袍和尚不过四十出头模样,却张口大咧咧地自称“老衲”,已是颇为不喜,又见他衣着邋遢,更是大皱眉头。双方论起价钱,灰袍僧却只说“算他施舍”。船老大见是个白搭船的穷和尚,皱眉摇头,连连摆手。那和尚也不强求,哈哈一笑,转身待走。
虫小蝶忽地哑着嗓子道:“让他上来吧,给咱念几声佛,求个平安!钱嘛,全算在我身上!”船家大喜,才让那和尚上船。虫小蝶凝神细瞧,只见这和尚身长腿长,几步便跨过船板走入舱中,但起步落足轻飘无力,显是不会丝毫武功。
那灰袍僧踱到虫小蝶对面,悠然坐下,也不道谢,展颜笑道:“老衲不会念佛号。堂上念一声佛号,须得担三江之水扫却禅堂!”虫小蝶心中大奇:“好大口气!”知道这和尚口带机锋禅语,但他自幼也没读过多少书,于禅理似懂非懂,忽地灵机一动,笑道:“大和尚不念佛,可饮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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