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畏惧佩服之色,她心底忽然生出一阵骄傲。
将宫蕊带回客舱,虫小蝶才细问她的来历。哪知宫蕊却“扑哧”一笑:“卓大哥,先前我是骗你的。我本来叫南宫蕊,我爷爷南宫少阳是南宫世家上代掌门南宫翔的兄长……”虫小蝶“啊”了一声,万料不到这女孩竟也是来自南宫世家。他对南宫世家中人有一种天生的鄙视,却唯独对这南宫蕊有些许好感。
想到自己无意间救下了这位可爱乖巧的女孩,虫小蝶当真又惊又喜。念及往事,南宫蕊却叹一口气,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她爷爷南宫少阳在南宫世家身份颇高,他本名南宫煜阳,论辈分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南宫煜义、南宫煜筵等南宫五老同辈。但他素来与世无争,更看不惯南宫五老的骄横跋扈,索性去了大排行中的“煜”字,改名为南宫少阳,只在江湖上交友游玩,逍遥自在。但自其亲兄弟、上代掌门南宫翔暴毙之下,南宫少阳对继任的掌门南宫煜参心生疑惑,屡次逼问,后来更是公然翻脸。但因南宫煜参得到南宫五老的鼎力相助,南宫少阳又无实证,大闹了一场之后也只得不了了之。
南宫少阳性情孤傲,不愿再与南宫煜参等人共居一堡,便与独子一家搬出南宫世家,去天柱山西麓隐居。数年之后,其子得病早逝,只留下一个孙女,便是南宫蕊。哪知树欲静而风不止,南宫煜参怀疑南宫少阳知晓有关自己家族的一个极大秘密,几次软硬兼施地前来强逼南宫少阳说出这秘密,但因难以突破南宫少阳在天柱山下布下的奇门阵法,次次都是无功而返。
南宫煜参恼羞成怒之下,竟派人伺机诱出与南宫少阳相依为命的孙女南宫蕊,将其劫走。其时南宫蕊尚且年幼,后来经南宫少阳的一位老友拔刀相助,才将她夺回。南宫少阳老人一怒之下,便种下病根,每逢春季便即心痛不已,至今未愈。近两年来南宫少阳年老体衰,犯病后更觉痛楚。而南宫蕊年纪渐大,也知关心爷爷,一个月之前,她竟突发奇想地要外出为爷爷寻名医疗疾。不料出来不久,便被南宫世家的大总管裘十三劫走。
窗外涛声阵阵,短檠灯影飘摇,南宫蕊虽不晓得这十数年往事纠葛的缘起,但口齿伶俐,却也说出了个大概。虫小蝶由南宫少阳老人被至亲所欺,不禁联想到了自己被最信赖的人钟碎雨所欺骗,至今仍是云里雾里,心神登时如江涛般起伏不定,暗道:“好歹我也是个磊落的汉子,这趟去齐山定要向碎雨讨教清楚!那潇湘宫虽然凶险,江湖各派也争相想取我性命,但我说什么也要闯上一闯,探出个真相!”
南宫蕊见他凝眉不语,忽道:“虫大哥,你不开心吗?若是嫌我麻烦,我明日便下船自己走。”虫小蝶才一震,淡淡笑道:“我不开心,却不是为了你!”南宫蕊却明眸一转,道:“我知道,大哥是为了那几个狗贼骂碎雨姐姐是卑劣女子,是不是?”随即正色道,“虫大哥是个大英雄!那个碎雨姐姐也肯定是一个好人!”
虫小蝶瞥见她闪亮纯真的双眸,忽觉一阵好笑,伸掌拍拍她的脸颊,笑道:“虫大哥不想去做什么狗屁英雄!”那笑容在他脸上才一闪,便逝去了,懒懒打个哈欠,“天太晚了,小妹子早些安歇罢!”本待转身出舱,忽想两人尚在青蟒帮的船上,还要看护她的周全,便将那大椅拉到塌旁,也不熄灯,斜靠椅上闭目而卧。
舱内霎时静了下来。短檠幽光之下,南宫蕊斜卧床头,向他痴痴凝望,却见他虽然双目紧闭,但眉峰上仍笼着一抹忧伤郁然之色,忍不住微觉好奇:“他这样一个手段通天的英雄人物,为何偏偏这样不开心,那个叫做碎雨的女子,只怕是他的意中人吧?”
翌日一早,于天蟒和陆飞鹰亲自带个小厮,送来早膳。于天蟒更是嘘寒问暖,客套万分。虫小蝶哈哈一笑:“于帮主如此客套,当真过意不去!”挥手在他两人肩头“肩井穴”和腿上“阳关穴”、“光明穴”疾拍了数掌。
其实虫小蝶施展的不过是钟离折戟所授的独门透骨点穴手法,本来隔上十二个时辰穴道自解,但于天蟒这两人震慑于他的神功奇技,兼之这透骨打穴手法奇重,两人不敢多想,在穴道自解的十二个时辰后乖乖跑来,任他摆布。
于天蟒只觉一道道热气随着他掌势激射入体,又惊又喜,道:“虫少侠可是给咱们解开了这截脉之苦?”虫小蝶道:“原先的自是解开了,眼下截住的却是足少阳胆经……”陆飞鹰气得老脸通红,便待叫骂,于天蟒急忙将他拦住,干笑数声,拉着陆飞鹰转身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