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无奈的事情。
有的人会成长,可有的人依旧如往昔,对待生活的态度,对待未来的期待便越来越不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隔阂久了,便会气馁,便会放弃。
沈怀瑾的情绪有些低落,俞晚枫赶紧扯开话题:“别想这些烦心事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这场病赶紧结束了。”
“嗯,你说得对。”沈怀瑾终于笑了笑。
俞晚枫道:“我去把衣服收进来,风有点大了。”
沈怀瑾失笑:“早就说用烘干机了。”
“晒都晒了。”俞晚枫叹息。
*
屋顶的风,确实很大。
但雨似乎听了。
只是风还是很亮、凉。
俞晚枫拉开屋顶棚子下的灯,提着收纳篮子过去,将一件一件衣服从衣架上取下来。
果然没有干。
湿湿的,带着潮气。
这种天气,要将衣服晾干,难度太大了。
俞晚枫叹息,果然还是需要烘干机。
看吧,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得用烘干机。
所以何必做无用功,晒什么衣服?
可有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吗?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什么叫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再说了,洗衣服晾衣服,这都不过是生活的仪式感而已,正好无事可做,就算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
“呜——呜——”
响亮而急促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像极了一声一声的呜咽声,穿透层层夜色,往俞晚枫的心底撞去。
她手中一颤,将衣服甩进收纳篮子里,趴到顶层凭栏上,探着身子看下去。
她知道那是救护车的声音。
不止一辆。
她脸色发灰。
几辆救护车相继开来,蓝色光芒在黑夜中穿行。
他们或许是在开往拨打了救护车的小区,或许是在转运病人。
俞晚枫不得而知。
可她看到的,是微弱的光,希望的蓝。
带着一些人走向生,送别一些人去往死。
这急促的声音与光芒,不过就是生死之桥上的坚持。
俞晚枫从未见过这样多的救护车,一起急速驶过。
也未曾见过这样干净空荡的街道,毫无拥堵与阻拦。
那个声音远去,那道光还在黑夜中闪烁。
俞晚枫抬头,看看周围那些高楼。
对面那座十几层的楼房,还在固执地闪烁着灯牌。
“复印打印”,“花园公寓酒店”,“玲玲美甲”,“奇奇桌游”……
大楼间隙亮着的那些灯牌,可俞晚枫很清楚,那些店铺已经不再营业。
它们只是,固执地亮着灯,固执地想要告诉其他人,它们还可以继续活着。
“不冷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传过来。
俞晚枫背脊颤了颤。
她转身过去,眨眨眼:“你……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
钟楚眠走过去,将手里的羊毛毯子递给俞晚枫:“如果你想在这里吹风,至少多穿一点,不要感冒了。现在感冒,很麻烦。”
难得说这么多话。
俞晚枫接过毯子,把自己的脖子围得严严实实的,笑道:“我穿很多了啊,不冷的,我只是上来收衣服,不是吹风。”
“到围栏来收衣服?你衣服吹到楼下了?”
钟楚眠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