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眠从那字里行间,读出他的不甘,读出他的豁达。
六年间,许明川有太多的机会。
他与俞晚枫同在一座城市,他甚至遇见过她许多次。
那时,他尚未知道,俞晚枫心有所属。
可他竟然没有任何行动。
没有追求她,甚至没有靠近她。
钟楚眠懂他的意思。
许明川深知钟楚眠的心意,他不想趁虚而入。
他在等钟楚眠回来,公平竞争。
钟楚眠眼角微微发热。
许明川未回复他任何信息,他便去找医院的熟人,打听许明川的消息。
阳台上的海棠,在晨光里缓缓吹动。
*
一大早,网上缴费系统维修完毕,沈怀瑾缴了水电费,水电便正常了。
可天然气依旧没有解决,天然气公司电话不通。
于是早饭只能用电磁炉。
好在有点。
俞晚枫吃了早饭,胸腔里的心还是跳跳跳的,跳个不停。
再这么跳下去,是不是会一命呜呼?
沈怀瑾见她两眼肿的,核桃一般,赶紧问:“芋头,你这又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俞晚枫摇头:“没什么,就是挺高兴的。”
沈怀瑾不解:“高兴什么?”
“高兴我和钟楚眠在一起了。”
俞晚枫笑起来。
沈怀瑾一头黑线:“你不是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哦,原来早就在一起了。
俞晚枫低头偷笑。
她什么都没说。
张黄王晃悠悠地下楼,似乎是要出门。
沈怀瑾过去,与他说明情况。
如今不能随意出门了。
张黄王叹息:“哎,吃不到生菜了。”
原来是想出门买生菜。
俞晚枫也走过去,笑道:“张先生,你昨天唱的歌很好听,吉他也弹得好。”
张黄王摆手:“客气啦客气啦,一般般啦。”
转而又说:“不要叫我脏先生啦,跟老林一样,叫我Doctor脏吧。”
“Doctor?”俞晚枫问了一句,“你是医生,还是?”
张黄王摇了头,去而复返,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开始与两人聊起天来。
张黄王这经历,也挺跌宕起伏的。
他从小热爱哲学,一路读到博士,还去国外又修了个博士学位,本以为可以一心一意做他的哲学研究了,哪里知道,学术环境不是他所想,他无法随心所欲地思考他的真理问题,便辞职不干了,找了个偏远地区的小学,教书。
如今,能给孩子们上课,闲暇时闭着眼睛思考他的永恒真理问题,放假了便游山玩水一番,还可以弹弹吉他,唱唱歌,自个儿觉得生活也是不错的。
说起唱歌,张黄王提起,大学的时候和同学组建了一个乐队,做得也曾风生水起的,不过后来毕业了,各奔前程,就散了。
他搞他的哲学,同学们也各有去处。
如今只成了爱好。
俞晚枫心想,难怪唱歌这么好听,原来是组过乐队的。
末了,张黄王忽而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目光闪闪地问两人:“小姑娘,你们这一生都在追求什么?”
沈怀瑾想了想,很切实际地说:“追求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