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之前被赵肃威胁了一番,赵灵枢还觉得是自己太过分了,想着要不要同意了这婚事,婚书都叫人呈递上来了,可今儿又闹这么一出。
若是平凡女子倒也罢了,奈何她还和赵敬牵扯不清,赵灵枢怎么可能同意这桩婚事。
赵肃这段时间都与平常无异,可府里都人都觉得他有些奇怪,做事都小心谨慎了些。
苏夏的感受是最明显了,赵肃也就是表面上看没啥不同,其实自从那天湖边回来后,赵肃就沉默了很多,还会在书房对着棋局发呆,她进去了都没反应过来。
这可不是赵肃该有的状态,苏夏明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样的,可却无法安慰他。
赵肃为了那一纸婚书而纠结,她若是说不在意,那便是将他一颗赤忱之心丢在地上践踏。
如此,她也只能给出微弱的暗示,等他自己想通了。
这样一等,就是大半个月,转眼就是年关。
苏夏搓了搓被冻得冰凉的手心,在踏观亭上跺脚。
司天监说今天要下雪,苏夏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要,就受了司徒锦的蛊惑,陪着一起来看雪了。
踏观亭在东京城近郊,坐马车半个时辰就到了,这位置开阔,远处便是长河,再极目远望就是普陀山。
踏观亭有七层,原是用来监测河床的,旱期就做观景亭用了。
苏夏现在就在最顶层,吹着瑟瑟寒风,半眯着眼,试图透过层层水雾看到山上的寺庙。
虽然雪还没开始下,但看雪的人不少,楼下六层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人带着瓜果刀头,打算拜拜土地,求个福什么的。
七层的风是最大的,苏夏出门的时候裹得严严实实,可还是挡住那扑面而来的寒意,鼻尖被冻得通红。
“钦天监不是说巳时就下雪吗,雪呢?”
苏夏跺着脚质问司徒锦,可后者却围着王施施转,根本不鸟她。
没错,这次出行,王施施也同行。
苏夏担心的事儿终究发生了!
不久前,苏夏在花园里遇上了司徒锦,便想让他帮忙画个门神来贴,司徒锦却称之前的伤还没好,做不了细工活了。
苏夏不信,还逼问了一番,才知道司徒锦之前不顾受伤,非要画那夕阳晚景图,当时并没有引起重视,手骨的位置有些偏差,一握笔就抖,更何况作画。
“画圣不能作画,听起来是不是很讽刺?”司徒锦半是玩笑半是失落的问苏夏。
当时她说了什么都忘得差不多了,大概就记得霍金,贝多芬什么的,把那些天才的悲惨遭遇都给罗列了一遍,司徒锦瞬间就被治愈了。
可幸又不幸的是,他们的这一番话被路过的王施施听见了。
自那以后,王施施和司徒锦的关系发生了质的进展,苏夏起初以为,王施施是因为愧疚才这样的。
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她错了。
司徒锦真的有那种本事,让王施施这样的人为之动心。
放下仇恨,放下世俗,放下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