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撵放下,苏夏才刚出来,赵肃就跳下了马,取了乔武准备的披风大步走来。
苏夏还没来得及抱怨赵肃的不辞而别就被大披风裹得个严严实实。
苏夏吸了吸鼻子,讪讪道:“你走怎么都不叫我。”
“昨夜都没怎么休息,想让你多睡会儿。”
赵肃声音不大,但还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帝后和谐的事再次在坊间传开。
赵肃细致的将兜帽罩在苏夏头上,又发现她没有带护腕,不免责备。
“昨晚怎么说的,今儿就忘了?”
“还不是怪你,你早点叫醒我,也不至于这样急匆匆的忘了。”
苏夏得了便宜还卖乖,戳了戳他一身铁甲,想要抱一抱,又被赵肃隔开。
“冷。”
赵肃的战甲轻薄,面料奇特,摸起来凉丝丝的,苏夏不由怀疑他穿着保暖否。
“都要走了还不给抱一下。”苏夏瞪着他,一脸幽怨。
赵肃哭笑不得,“等回来再抱,抱一天一夜都行。”
“你说的啊!”
“爷说的。”赵肃点头,看着苏夏亮晶晶的眸子,水润的唇,唇下意识就贴了上去。
即使是这个时候,赵肃也没忘用披风隔开他一身冰凉的战甲。
一旁的官员百姓瞪大了眼,看着自己官家和娘娘旁若无人的轻吻,隔得近的甚至能听到赵肃不稳的喘息,等苏夏喘不过气了才分离。
赵肃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额头,“等爷回来。”
苏夏喘着气儿哼哼了两声,赵肃轻笑,拢了拢她的披风,转身就上马了,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若。
苏夏隔着冬日的薄日看着他,看着他提着马缰,和身边的官员说了什么,棕马踏着蹄子缓缓向城外走去。
苏夏愣愣的看着渐渐被人群隔开的背影,不经怅然若失。
他们好像许久没有这样的离别了,上一次的分别还是在五六年前,分别的感觉并不美妙,甚至有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苏夏蹙起眉头,心道这次离别怕是要更长的时间,人还没走远呢,突然就开始思念了。
“娘娘,该回了。”
佩熙看着自家娘娘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提醒了,在这样站下去,连午膳时间都要错过了。
赵肃刚走,苏夏就接手了他曾经的一部分工作,诚如他所言,忙起来日子就过的快乐,想他的时间也少了,思念似乎没那么难熬了。
转眼又到了年底,今年却不像以往那样热闹,东京城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因为征西将军彭璋遗体归国。
全城披麻戴孝,屋外挂上的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窗前皆挂白帆。
腊月二十三,时隔一个多月,彭璋的遗体终于被送回。
二十四人位扶灵人,八皮马架着千斤重的棺椁,一步一步从西北战场将遗体送回东京城。
苏夏携百官身着白裳,出城亲迎。
一个多月了,彭老侯爷该哭的丧也哭过,伤心也伤心过来,接到遗体的时候,只嚎了一声,便老眼一花,晕了过去。
彭府亲眷抱着棺椁哭得涕泗横流,苏夏只在外围站着,看着眼前的悲歌。她自诩随性淡漠,却在这绵绵的悲歌中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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