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落地的声音,连带着一声惨叫。
景独行镇定起身,眼神冰冷。
暗卫安敬已经一脚踹翻了那无礼之人,冰冷地看着她。
提着木桶而来的嬷嬷捂着屁股浑身湿透,满脸惊骇看着面前如同阎王一样的安敬,道:“你……你是什么人,竟然在王妃的房里!不,不对,快来人啊,王妃房里藏男人啦!”
‘蹭’
长剑出鞘,抵在喉前。
嬷嬷脸色煞白跌倒在地,身子抖如糠筛,“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景独行已然下了床,慢条斯理给自己取衣披上。
“王王王王妃,你这是要造反吗!若是让王爷知道,你竟然在房间藏男人,你你你你……不仅是你,就是整个太师府都要跟着遭殃的!”
长剑逼近,嬷嬷吓得哇哇大哭:“九小姐饶命,奴婢知错,奴婢定将此事隐瞒得死死的,不会让王爷跟太师府知道你偷人的!”
景独行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偷人?”
嬷嬷立即给自己扇嘴巴子,“不,王妃房里什么都没有!奴婢该死!”
景独行迈步上前,“你这老奴,方才是想作甚?”
李嬷嬷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道:“今日,乃回门之日,夫夫夫人特地交代过,必要在卯正(早晨六点)之前,将将将将您带回去……”
景独行蹙眉。
回门?
似乎是有这么个日子。
出嫁妇第三日,需携女婿回门省亲拜访。
但,至于用到水桶么?
景独行凉凉扫了她一眼:“端王不在。”
李嬷嬷习惯性地想嘲讽:就你这样的,难道还指望端王陪你一起回去?
可看见脖子前的这一把剑,十分识时务地说道:“王爷日务繁忙,王妃独独独独自回去即即即可。”
“如此,”景独行回身,“唤苍翠过来。”
既是王妃家陪嫁的嬷嬷,想来也不会害她才是。
安敬收回长剑,沉默地消失了。
正如来时那样,无影无踪。
“李嬷嬷!”外头传来小丫头的叫唤,看见这一片狼藉,惊得捂嘴,“怎么如此狼藉,快些给王妃梳妆了,太师府可还等着呢。”
李嬷嬷战战兢兢爬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湿了裤子。
心里暗暗将洛灵欢恨得牙痒痒,个小贱人,仗着奸夫持剑,竟如此嚣张,等会儿看她怎么收拾她!
苍翠是景独行母亲生前的侍女,拒婚未育,已经三十多岁,深得景独行信任。
苍翠给王妃梳妆完,才暗道难怪王妃让自己来梳妆,原来身边除了那放肆的嬷嬷之外,就只有两个从洛家陪嫁来的丫头。
两个陪嫁的丫头过分水灵漂亮,眼睛不时乱飘,一看就是不老实的。
只是王妃这脾性,竟然跟王爷一模一样。
寡言,沉默,出门前还遛了一下鸟,吓得鸟儿展翅高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到太师府的时候,晨曦方才破晓。
街上空旷,四处只有鸟啼跟鸡叫声。
太师府红漆木门紧闭,半点也没有开门迎接的意思。
景独行蹙眉,问李嬷嬷:“这便是回门?”
李嬷嬷满脸笑容,眼中藏着幸灾乐祸:“是啊,王妃有所不知,回门讲究个诚心,如今天才亮,老爷跟夫人想来还未起身,你就在这好好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