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韶华等了两个时辰,从一开始的悠闲懒散,到后头时,已经阴沉着脸低低笑了出声,“你说,她会不管那两个侍女的死活吗?”
夏屏恭敬俯身:“不会。”
“是啊……”祝韶华把玩手里的瓶子,“不会才是。”
深紫色的眼瞳眺往窗外的无边月色,“真是令人好奇。”
“你也很令人好奇。”少年的嗓音在这夜里,显得突兀又吓人。
夏屏一惊,回头,穿着银灰色长袍的长发少年,赫然坐在窗台上,正满面笑容,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看起来人畜无害。
祝韶华眸色渐深。
夏屏大骇,“你什么时候在这的?”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温狐狸笑嘻嘻道:“你这小家伙,出去吧,莫要扰了我与你主子叙旧。”
随手一挥,夏屏的眼睛便没了神,木然地转身,安静开门离去。
祝韶华倚在桌上,笑意盈盈道:“老祖,真是好久不见呢。”
“你认错人了,”温狐狸谦虚摆手,“我才十八岁,又如何能当得你这一声老祖?”
“老祖说笑了,您与十五年前生得一模一样,晚辈就是想认错都无法,”祝韶华站起身来,恭恭敬敬行了个晚辈礼,“我爷爷生前,对您甚是想念呢。”
温狐狸笑容更深了,“是吗。”
无声的威压,四面八方逼迫了过来。
祝韶华忽觉浑身一沉,转瞬间,已经汗如雨下。
温狐狸笑眯眯道:“北华与我也算是有点渊源,你既是他的孙辈,也便是我的晚辈,但……我这老头向来护短,若是谁动了我的人,哪怕是晚辈,我这老头也是下得了手的。”
祝韶华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淋湿,紧咬住牙关才能让自己勉强站住。
“哎呀呀,”温狐狸一脸的不好意思,“瞧我,以老欺小,真是太不要脸了,哈哈哈哈,你就当没见过我吧,好孩子,好好睡一觉,千秋节上再为端王澄清污名吧。”
祝韶华只觉眼皮一阵沉重,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翌日。
洛灵欢昨晚睡得很早,起得也是难得地早,百无聊赖地到了后院,发现景独行正在练剑。
天还没亮透,景独行身姿纤细,举手投足间竟是说不出的飒爽英姿,可也因着是女子身躯的原因,看起来难以忽略地有一股子柔韧感,刚柔并济,加之这特殊的剑法,美得让人失神。
洛灵欢看了会,忍不住美滋滋道:“果然长得好看,干点啥都很美。”
景独行:“……”
忍无可忍!
长剑袭面而来,洛灵欢吓得哇哇直叫:“你疯了吗!卧槽!这衣服很贵的!”
景独行看着头顶的树梢,额角青筋直跳,道:“来打一场。”
“为什么要跟你打!”洛灵欢抱住树干瑟瑟发抖,委屈喊道:“我从来不打架的,一点都不优雅!”
景独行:“………”
你以为你现在抱着树哇哇大叫的样子很优雅吗!!
“主公,洛老太师醒了!”
景独行还没反应过来,树上的人已经飞奔而下,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景独行:“…………”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真是把他折磨得脾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