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抓个人再方便的了。邢婆子心心念念地琴姨娘,这会儿叫林妈妈劝住了。
“姨娘不可!老爷最是要面子,有郑三爷这个外人在,定不会顺姨娘的意思来。”
琴姨娘来顾家一年了,陪睡时间还说得过去,她很满意。但是,和顾知县沟通的时间,直接忽略不计。顾遥嫡兄今岁十四,十七岁的琴姨娘同他更有话说。至于现年三十有四的顾知县……年龄性别两个,决定了他们俩无话可说是常态。
邢婆子很快被衙役带走,整个儿过程,郑智没出声,没出力,略郁闷。
顾遥挨着顾知县,撒娇:“刚才爹爹的样子,很威风。下晌划船时,一定更威风!爹爹,带上我好不好?”
带一众子弟去划船,本是顾老爷子的任务。老人家却以不知还能活几日为由,将活计丢给了顾知县,自己策马去了燕山卫访旧友。顾知县千叮咛万嘱咐的,老人家才答应带了俩侍卫。这俩侍卫的主要任务,是保证老爷子端午前夕按时归来。
顾知县认为父亲太野了,眼看闺女也有这趋势,拒绝:“你不会水,那里太危险。”
顾遥咬牙,谁说我不会水!不会水,我能坐船也好嘛。顾遥自己不知如何说服父亲,便暗戳戳地戳郑智。郑智瞅着那截白嫩的小指,别过头。
永远指望不上这货,顾遥恨恨地想着,转头去磨顾知县:“有爹爹在,什么危险都不怕!我保证不下水,一直跟在爹爹身边。晌午在府衙过得不开心,我很想出去散散。若爹爹不同意,那我不去就是了。”
顾遥伤心地说。
对啊,闺女这会儿应该在府衙用午饭,怎家来了呢?顾知县先前一直觉得不对劲,原来根在这里,忙问顾遥在府衙的事。
顾遥抿嘴看着郑智,道:“晚上再说吧。爹爹考虑下下午带我出门的事,我要和海棠姑娘、寒香姐姐准备午饭了。”
她没有死气白咧地缠着要跟着,叫顾知县明白,闺女和父亲还是不一样的,当真认真考虑起这事。寒香领着粗实婆子去买鱼和肉,宋海棠先准备食材、清洗锅灶,顾遥则坐在灶房门口的矮凳上,陪她唠嗑。
宋海棠说:“方才我以为姑娘会赔钱给邢婆子呢。姑娘没给她钱,特别解气,我很喜欢姑娘这性子。”
顾遥说:“若是万八千的银子,我会同海棠姑娘一样的想法。偏我最缺的,就是银子。”
宋海棠洗碗锅,又洗了抹布擦锅台,笑道:“有吃有喝,姑娘还小,要银子做什么?”
顾遥认真想了想自己为何要银子,最后,不是很确定道:“大概是,爷爷教的好?我爷爷很喜欢攒银子、攒钱。他常说,十个钱,拿绳一串,就是大钱,不能动了。”
提及爷爷,宋海棠目露怀念,道:“我爷爷喜欢攒田。他小时候挨过饿,后来,就喜欢攒田了。”
“他没攒成,你家的日子,才这么难?”
宋海棠回神,道了个不是,冷笑道:“我爷爷的田还在,只是都归了我大伯。我奶奶见爹腿受伤,把我们一家赶出门了。”
顾遥从她的口吻里听出“对方是蠢货”的味道,结合先前她夸赞自己之处,灵机一动,问道:“你奶奶撵你们,是你动的手脚?”
宋海棠笑眯眯地说:“是啊。”
脸上的得意,不言而喻,是那般迷人,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