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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的医院依旧灯火通明。
宋靳的车就停在了医院大门口,透过挡风玻璃朝着大门处望去,路边的路灯昏黄,他看不大清,只能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裹着长至脚踝的羽绒服,张望了一圈,锁定了他的方向,往这边走来。
走得近了,宋靳可以看到她的耳朵上戴着一枚耳钉,映着昏黄的路灯,亮得晃眼。
两秒后,副驾驶上传来开门的声音,江迷上车时带上来一窜凉气。
“外面很冷吧?”宋靳看着她把安全带系上,柔声问道。
“嗯。”江迷显得很疲惫,靠在副驾驶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便没什么开口的欲望了。
宋靳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从中控置物架上取了杯奶茶递过去,“喏,先暖暖。”
江迷看向男人莹白的指尖拿着的芋圆波波奶茶,心头掠上感动,“谢谢。”
但是还是不怎么想说话,当然不是因为晏灼,是今天的手术。
她做医生不是第一年,看到的生死太多。她记得有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她并不喜欢这种聚会,但那一次她去了,有个同学知道她在海城医院里做医生,开玩笑对她说:“江迷,你现在做医生,生死看得多了,应该是那种很看淡生死的人了吧?”
她就只笑笑,没有答话。
这就是无稽之谈,只有真正的面临生死,才更能体会这种离别的痛苦。
生死从来不容易看淡,每个生命都那样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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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靳看得出江迷情绪不高,只专注开车,车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到达小区后,俩人进了电梯。
宋靳说了第一句话,“等会吃碗面了再睡。”
宋靳说的是肯定句,没有征求的意思。
江迷站了九个多小时,早就过了饿劲,她需要洗个澡,正要拒绝,电梯却到了。
宋靳径直往自己家门口走,手指摁了密码锁,门已经打开了,又朝着江迷说道:“你去换件衣服,做面很快的,你换完衣服就过来。”
说完,便先一步进了房子。
江迷看着晏灼伟岸的背影,慢半拍地:“……好吧。”
出了口,才发现声音低微,晏灼估计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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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迷回到家里就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个遍,她每次做完手术都会大清理。其实她并不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虽然高尚,但血腥气太浓。就像今天扒那根扶手杠时,卢慧大出血,血在她的防护面罩上彪了一脸…
她洗完澡,头发半干,身上又是淡淡的小苍兰味道。
去晏灼房子里的时候,她听到油烟机发出的声响,她走到厨房旁边的吧台边,坐在椅子上。
晏灼的面刚刚下锅。
宋靳回头看了眼江迷,和重生后第一次见她相比,她的头发长了不少,往常都是扎在脑后,给人一种干练的形象,难得披散在脑后,灯光打下来时,她的身上莫名添了份柔和。
宋靳说:“马上出锅。”
江迷洗完澡,情绪也没那么糟了,却也说不上好,“嗯。”
她看着晏灼做面,面条在沸水里滚了一圈,晏灼关了火,把面捞进了凉水里,让面条更有劲道,等面条过完水,又放入提前调好的调料里,拌匀,加了颗黄心荷包蛋,两颗青菜,牛肉若干,三个拨了壳的虾尾。
江迷闻着空气里散发的香喷喷的味道,饿过头了的胃口被引了上来,接过晏灼手里递过来的面和筷子。
“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虽然我知道你不吃辣,但是,我放了一点,应该是吃不大出来的,你吃吃看。”
江迷觉得这话耳熟,可一时忘记在哪儿听过,点点头,“哦”了一声。然后低头开始认真吃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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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一点都不辣?而且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子的面条更开胃?”宋靳眨着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看江迷。
大男孩当了两年兵,皮肤已经晒成了黝黑色,说是从煤炭渣里滚过也不为过,不过,好在干净
“嗯,的确挺开胃的。”江迷又嘬了口面条。
“你喜欢吃就行,”宋靳笑起来时有点儿憨憨的模样,“我这趟演戏出去了三个多月,什么都不想,就光想着一口面了。”
“出息~”
距离上一次的相见,居然又过去半年了。
她喜欢的大男孩更加稳健了,身材魁梧结实,变得更加阳光。
“呵呵~大学里还适应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再次见面,宋靳觉得自己有说不完的话。
“怎么可能有人欺负我?我欺负人家还差不多~”江迷嘴里咬着面条,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也是,我家阿迷是小魔女啊~~你欺负别人也不敢欺负你啊~”
“谁小魔女了?”江迷嗤之以鼻。
“呵~你啊~~”
“小魔女怎么了?小魔女你不喜欢?”
“喜欢。”
“看语气不情不愿啊~~啊~唔……”
江迷张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宋靳,铺面而来的强劲荷尔蒙气息让江迷忘了呼吸,近在咫尺的男人脸颊透着刚毅,他闭着双目,眼睫很长,投下一层淡淡的暗影,他的吻蜻蜓点水,气息萦绕着江迷的鼻息间,让人迷恋。
宋靳吻了会,江迷觉得自己透不过气了才松口,“怎么不换气?”
江迷小脸红扑扑的,水润的眼睛撞上他眸底揶揄的笑,“……”
啊~~宋狗。
还未反应过来又听他满脸欲气地说:“要不是物种的原因,我真想做接吻鱼。”
江迷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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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迷吃着面条,突然轻笑出声。
“吃面这么开心?”耳边男人的声音像是蒲公英一般飘过她的心房。
江迷眸底掠过一层心虚,在现任男友面前想前任,是不是太不道德了?她正了正神色,“嗯,很好吃。”
晏灼大约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他说出那句话时,也想到了一些放在心底的记忆。
餐桌上很安静。
江迷大口吃面,很快一碗面便见了底。
洗了澡,祭了五脏,她又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吃完了?”晏灼问。
“嗯,好饱。”江迷情绪也好了很多。
“那我收碗~”
“嗯~”江迷笑眯眯地回答。
人家又是接她,又给她做饭,最后还帮着收碗,她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今天给一对母女做了手术,命悬一线。”
江迷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突然张口打破房子里的安静。
“嗯,”晏灼选择静静聆听。
“病人的老公是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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