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也到小饭馆里或街头小吃摊上买些饭吃;手里一时没钱的时候,他就到地里去偷农民们种的玉米棒、红薯或瓜果梨枣之类的水果充饥。
更难熬的还在后头。农村秋收以后,到处场光地净,旷野一望无际,既不好行窃,也没有藏身的地方。
加之王阳余惊未消,不敢轻易下手偷窃,时常囊中空空,肚子里也空空,饿得头昏眼花。他不敢到村子里去讨口饭吃,害怕被人发现蛛丝马迹走不掉。
王阳也想到过死,但他又不愿去自杀,要是能找到一个既不痛苦又能永远脱离人世苦海的方法,他也许会去试一试,但在没找到这个方法以前,他还要在人世间挣扎,暂时苟延残喘吧。
人要活着就要吃饭,即使是苟延残喘吧,也要填饱肚子,王阳只能到田野里去找点儿东西充饥。他像一只狗一样,在农民种过红薯的地里,一会儿扒扒这里,一会儿翻翻那里,翻半天好不容易翻出点儿农民收获时漏掉的薯块,用袖子擦擦泥,便往嘴里塞着吃。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特别早。
每到日暮的时候,王阳一个人抖抖瑟瑟地站在寒风中,兜里没钱了,肚里还没点热食,身上还穿着秋天的单衣,他在风雪中龟缩着脑袋,双手抱着膀子,钻进在一个荒废了的小屋里。
日子越难熬,他心里的火就越旺盛。
......
许是问的久了,审问的汉子点了根烟,“你来不来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
“呵呵。”听见这么客气的话,汉子笑了一声。
“你都没失手过?”
“都是睡着的时候我才进去,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了。”
“就没有反抗?”
“没有反抗,就那个锤子,一百多斤的猪,照头上一下都不行了。”
“你说有的你也抢不走几块钱,你是为啥杀人?几岁的娃儿你都害!”
沉默了一阵。
“开始还想着搞钱,到后头,有没有得钱都无所谓了。”
“至于杀人,他们该不该死。”
“我想不得那么多。”
.......
王阳一米七多的个子,看着瘦瘦弱弱的,用家里大哥的话说跟鸡仔一样。
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家里有狗看门的,有警觉性的他都不会进去,他像一条蛇一样,在冬日的寒风中,静静匍匐着,等待着狩猎的时机和猎物。
家盖平房的,单扇门带木锁的,他都开不开,双扇门的,门上有条缝的,或者没有围墙,容易进出他才会进去。
路上走了好久,雪还没停,王阳冷的有些吃不住了,双手揣在怀里,在雪地里蹒跚着。
天还是黑着,入夜有几个钟头了,愈发地冷了,前边看见了村子。
王阳在村子里转了好几家,有一家门子拨不开。
王阳看见这家扒房子,估摸着要重盖,家里指定有钱。
这家的正房被扒了,王阳从扒房子的地方进去,大门西边还有一间房,好像是喂牲口的房子,王阳能听见牲口吃草的声音。
院子里有两间房子,东西长,外间有做饭的东西,好像还放着煤气炉子。
王阳进了里屋,里屋门吊着一白布帘,靠南墙有一张床,也不靠东墙,也不靠西墙,稍微偏东。
老两口躺在一起,头朝东,老头在北边睡,床东头挨着一张桌子,上边放着个电视。
王阳慢慢摸到床边,从怀里抄出八角锤来,对准老头的头部砸了下去,黑夜里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自己砸裂了一堆骨头,熟睡的老婆感觉到身边男人的抽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浓烈的血腥味。
只看见床边站着一个黑影,还没张嘴出声,王阳又是一锤下去,跟之前的感觉不一样,没想对方的用手挡了一下。
“啊!”老婆子吃痛惊声叫了起来。
王阳心里有些慌了,从兜里掏出来藏在身上保命用的匕首,一刀剜了喉,一股子喷泉似的血液涌了出来。
“马的。”他本来不想整的这么乱。
用被子蒙住他俩的头,王阳站在门口,静悄悄地等着,他怕刚刚的叫声引起别人的注意,过了约莫半个钟头,村里还是没什么声音,王阳开始翻东西找钱。
他先烧了壶热水,放在炉子上烧着,他冻得有点吃紧了。
在靠北墙的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五六十块钱,在衣柜里的一件衣服里找到了七百多块钱,屋里能翻得都翻了。
喝了壶热水,趁着夜色王阳步行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