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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问道:“她怎么惹您了嘛?”
顾侯爷冷哼道:“她竟大言不惭地让我把瑾瑜赶出去!你说她心眼儿怎么这么小,连个妹妹也容不下!得知自己多了个姐姐,瑾瑜说什么了吗?”
这……不一样吧。
二小姐不是亲生的,她占了大小姐的身份这么多年,不被送回本家就不错了,哪儿还能埋怨?
二小姐是无辜的,大小姐又何尝不是?
她吃二小姐该吃的苦,二小姐享了她该享的福,搁谁能高兴?
但黄忠跟随侯爷多年,深谙侯爷品性,骨子里极为叛逆,吃软不吃硬,越是不让干的事越是要一根筋干到底。
这一点,父女俩倒是像了十成。
黄忠叹了口气:“侯爷,咱们回去吧。”
顾侯爷目光危险道:“事情还没办完,本侯怎么能回去?”
黄忠都无语了:“不是,您又拿大小姐没辙。”
“我拿他没辙,不代表我拿别人没辙。”顾侯爷冷声道,“去书院。”
书院刚下课。
萧六郎从天香书院出来,正要去私塾接小净空。
顾侯爷叫来了书院的小厮,让他指认哪个是萧六郎,小厮抬手一指:“就是他!”
顾侯爷朝萧六郎看去,只一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下来!
这不是上回从村子里出来在半路碰到的与昭都小侯爷有几分相像的少年吗?
怎么会是他?
顾侯爷与昭都小侯爷见的并不多,主要是两府之间没什么来往,别看同为侯府,可宣平侯府的品级在定安侯府之上。
宣平侯是真正的一品王侯。
有权有势,富可敌国,称霸京都。
宣平侯的妹妹是当今萧皇后,自己妹妹淑妃见了她也不得不行后妃之礼。
这种门第出来的儿子绝对称得上一声天之骄子。
出身已经这样优秀了,偏生自己还争气,十二、三岁就成为了国子监少年祭酒,风华不输亲生父亲宣平侯。
可惜天妒英才。
顾侯爷又多看了萧六郎两眼。
这下,他又并不觉得很像了。
昭都小侯爷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温润如玉,眼底永远都噙着干净美好的笑意。
萧六郎的眼神太冷了,心都是暗黑的。
顾侯爷不悦地眯了眯眼。
此时,萧六郎走近了,小厮冲他挥了挥手:“萧六郎!有人找你!”
萧六郎睨了顾侯爷一眼,步子顿了顿。
顾侯爷倒是没执意等他过来,他自己走了过去,不屑地看向萧六郎道:“你就是萧六郎?”
萧六郎神色如常地看向他:“有事?”
顾侯爷给黄忠使了个眼色,黄忠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顾侯爷不可一世地说道:“离开我女儿,这些银票就是你的!”
萧六郎看也没看银票一眼,面无表情道:“这些会不会太少了?”
顾侯爷扬起下巴道:“五千两,够你挥霍几辈子了,还能娶上几房美娇娘,下半生逍遥快活。你别以为考了两个案首便以为自己前途无量,你这样的人本侯见多了,没几个能真正走到殿试的。运气不好,你乡试就会落榜了。”
世家大族花了多少心血与力量去培养家族子弟?那些子弟中不乏头脑聪颖又勤奋好学的,这些寒门学子拿什么去和人家比?
就算侥幸进了京,就真以为能够出人头地?
到乡试这里或许拼的都还是硬实力,然而越上走,拼的就是势力了。
每年的头三甲都是从京城几大势力的考生中诞生的,这其中有多少陛下的无奈,又有多少不可告人的政治较量,是萧六郎他们这些穷酸迂腐的书呆子永远无法想象的!
念书的确有机会让一群小虾变成小鱼,可要说鲤鱼跃龙门却是万万没可能。
顾侯爷看向萧六郎道:“人从出生就注定了贵贱,你不配做我女婿,识相一点,拿着这些银票从我眼前消失。你若是嫌少,我也可以再给你加一点。黄忠!”
黄忠又掏出了一千两银票。
萧六郎冷冷地笑了:“顾侯爷,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顾侯爷问。
萧六郎唇角一勾:“她还不是你女儿。”
扎心了!
顾侯爷的气焰唰的一下僵住!
萧六郎淡淡讥讽道:“如果你指的是你现有的那个女儿,那么大可不必。我对你那位自幼养在身边的女儿毫无兴趣,倒贴我五千两黄金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这、这都什么嫌弃的语气?
这小子是不是太狂妄啦?
他知道京城有多少人想娶瑾瑜吗?全是比他优秀千倍百倍的世家公子!
不对,眼下不是生气这个的时候,差点被这小子带偏了!
顾侯爷捏了捏拳头,打算给这不识好歹的臭小子一点教训:“黄忠,黄忠!”
咦?
人呢?
死哪儿去了?
顾侯爷唰的转过身,正要看看黄忠去哪儿了,却突然,一只纤细的素手自他身后伸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领子,将他拖进了一旁的巷子。
半刻钟后,顾娇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萧六郎古怪地看着她,她拍了拍手,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让你久等了,我们已经沟通完毕,他不会再来烦你了。”
被“沟通”完毕的顾侯爷像只断了线的木偶坐在巷子的角落里,痛到失去知觉的身子无奈地靠着墙壁。
在他身边,黄忠也成了一个毫无灵魂的木偶。
二人神情呆滞、鼻青脸肿、鼻歪嘴斜、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