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自小要强的她不想被人轻视小瞧。
纵然只是一个常见的小伤寒,她还是一再斟酌着给出了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子。
果然,不过数天,那少年便活蹦乱跳地跟着家人下地干起了活。
她满怀希望地想着那妇人会不会像那些被师父治好的人一样满面含笑地感激恭维她,然而等来的依旧是不加掩饰的轻视,甚至还有一句不知廉耻。
她觉得很委屈,扑倒师父怀里哭了起来。
然而当师父问她要不要放弃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对于那时的她而言,脑子里并没有多么宏伟的志愿,以悬壶济世、济世救人为己任什么的她压根就没想过。
之所以一直坚持下来,只是因为热爱,也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想做的。
自她有记忆以来,陪伴她左右的除了将她捡回来悉心教养的师父外便只有那些不会说话却救人性命的药材了。
从小她读的也不是四书五经、女子德行教育的书,而是在旁人眼中枯燥无味的医书药典。
这样的她好像除了治病救人好像别无所长了吧。
韩清宁收回了思绪,面上依旧带着回忆里的无奈和苦涩,对着韩齐邈浅浅地笑了笑,手指紧紧捏着药箱的背带,转身又去了钟溪澈的屋里。
韩齐邈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徒弟进了屋子,一转眼却见钟浠宁直勾勾若有所思地盯着他,有些不自在。
“小丫头看什么看?”
钟浠宁收回眼神,就好像刚刚盯着人看的不是她一样,没有一丝尴尬地摇了摇头,转身也进了屋子。
韩齐邈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伸了个懒腰,四仰八叉地斜靠在台阶上继续他那未完成的晒太阳大业。
一早上因为自己闹了这么一出,钟溪澈在钟守疆冲出去的时候想着也跟出去劝劝,奈何身子虚弱,还没站稳就又跌回了床上。
有些气恼的他本来准备让药郎扶自己出去的,却听见院中传来了自己父亲服软的声音。
想了想,身为人子,从来强硬的父亲肯定不希望被自己看到做小伏低的模样,又想着父亲都软和下来,应该也不会真闹出什么事来收不了场,便干脆作罢,只倾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外面便一点动静也没有了,然后便是一阵清浅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之前也是这样一阵清浅的声音,然后那个面容清冷的姑娘便出现在了这房中,顿时那才消下去不久的紧张就又爬上了心头。
不会是那姑娘又回来了吧?钟溪澈有些局促地想着。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白衣女子就又出现在房门口,神情淡漠地背着药箱径直走了过来。
钟溪澈忙蹬了鞋子爬上、床,拥着被子神情紧张、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地扫过屋子的角角落落。
韩清宁放下药箱,依旧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一抬头就看见这么一幕,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