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大冷的天,沙发上越睡越冷,你还是回去睡得好。”罗伊不想他在这里。
“你不要我在这我偏要在这。”鲁蹇飞较起劲来。
“今天跨年应该高高兴兴的,干嘛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呢?”罗伊批评道。
“我在这你不开心吗?”鲁蹇飞反问罗伊。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至少也要尊重一下我的意思。”罗伊有点生气道。
鲁蹇飞这才察觉自己太快了,没有给罗伊一点时间准备。“对不起,伊伊,我只是很想留下来。”鲁蹇飞柔软了下来。
罗伊拍拍鲁蹇飞的肩说:“我懂。“
鲁蹇飞把罗伊紧紧地楼着。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那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现在还不行,你让我再想想。“罗伊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理清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饭后,鲁蹇飞以为罗伊会答应,满怀希望却悲剧收场,内心不甘但尊重罗伊。他坐上了车,准备开车回去,发现有一辆车停在旁边,一个人影钻进了罗伊的楼道。
他不太放心,于是下车跟随,看到电梯上到12楼,那正是罗伊家。他心想,坏了,不会是茌愈岑那个老谋深算的男人来了吧,他真会见缝插针,专挑这种时候来看罗伊,自己辛苦了半天也没有像他那样私会过罗伊,简直天理难容,他要把这个小子揪出来。他按了电梯,上了楼。
“你来了。“罗伊开门道。
“她们睡了?“茌愈岑小声地问。
“嗯,进来坐吧。“罗伊招呼着。
“刚吃饭啊?“茌愈岑看着桌上的菜问。
“嗯,才吃好,我收拾一下,你先坐会。“罗伊正要转身离开,茌愈岑拉住了罗伊的手。
“怎么了?“罗伊问。
茌愈岑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吻了罗伊,罗伊的手僵直地一动不动。
茌愈岑并没有想停下来,甚至想再深入一点,可是被人打断了。“咚咚咚。“罗伊赶忙推开茌愈岑,”谁啊?“她走到门边问。
茌愈岑所有的思绪还停留在罗伊身上,被迫停下来的感觉真得很不好。他无奈地转过头,想看看是谁打扰到他的宝贵时间。
“我,开门。“鲁蹇飞在门外喊着。
罗伊没想到鲁蹇飞竟然半路返回,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他开了门。
“东西忘记拿了吗?“罗伊虚掩着们故意问。
鲁蹇飞推开门,直接忽略罗伊,指着茌愈岑问:“谁让你来的?你大半夜的过来想干嘛?“
茌愈岑一直站着,都还没有坐下,就被鲁蹇飞抓着了,他气地牙痒痒。
“嘘,别那么大声,你是想把妈给吵醒吗?声音小点,有什么事坐下来说。“罗伊拉着鲁蹇飞的衣角说。
鲁蹇飞盯着茌愈岑,跟他擦肩而过,横看他不顺眼,竖看他也不顺眼,坐在沙发上像个监事员似的。
茌愈岑把围巾、外套都脱掉,交给罗伊,心想既然要这样,那我就来陪你,看谁坚持到最后。他坐在饭桌的凳子上,也看着鲁蹇飞。
罗伊看着他们,心情波动特别大,真担心他们会打起来。“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可以,他走,我就不这样。“鲁蹇飞用鹰一般的眼神看着茌愈岑。
茌愈岑也不示弱地说:“你走,我们还能交个朋友。“
“谁要跟你做朋友?你算老几?倒贴我都不要。“鲁蹇飞指着茌愈岑损道。
“我今天对你客气,那是全看在罗伊的面子上,如果没有她的话,我根本不想认识你。“茌愈岑毫不客气地回击。
“行啊,那你现在就离开,我和罗伊明天就去领证,你再也不用看到我了,你也不用来找罗伊了。“鲁蹇飞刚说完,茌愈岑就看着罗伊,罗伊也用着很惊讶的眼神看着鲁蹇飞。
茌愈岑还是相信罗伊的眼神,他逻辑清晰地说:“如果明天罗伊要跟你结婚,那么今天晚上我肯定不会过来,因为罗伊她不会让我过来出丑。你说的话就是在打你自己的脸。”
“就算明天我们没有领证,迟早也会领证的,你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我劝你别搞这些没用的东西,早点走人对你只有好没有坏。”鲁蹇飞狂妄地说。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我们的心一直紧紧牵绊在一起,没人能把我们分开,更不要说你了,你只是过去时,而我是现在时和将来时。”茌愈岑骂起人来文绉绉的。
罗伊在厨房洗碗,听着外面的对话,自己也在不停地反省,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想着想着,不小心把碗掉在了地上,茌愈岑第一时间就跑了进来,“怎么了?”他忙拉起罗伊的手看,地上很多瓷片。
鲁蹇飞拿着扫帚和簸箕进来扫地,余光始终盯着茌愈岑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他扫完又检查了地面,把小碎渣捏进了垃圾桶。
“我没事,我没事。”罗伊看着他们说。
“没事就好,我好担心你啊。”茌愈岑当着鲁蹇飞的面说着情话。
“你的手好放下了吧?”鲁蹇飞咬牙切齿地看着茌愈岑的手。
罗伊赶忙松开茌愈岑的手,“都出去吧。”
茌愈岑先瞥了一眼鲁蹇飞,先走了出去。鲁蹇飞没有出去,而是走到水槽边说“我来给你洗。”罗伊看着鲁蹇飞的背影再次感受到了温暖。
客厅安静至极,厨房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茌愈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谈场恋爱比他的事业还要艰辛。他坐在饭桌旁,手撑着头,拿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
罗伊从里面出来,看到茌愈岑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见到的茌愈岑,她走过来,手拍了他的后背问:“还好吗?”
茌愈岑拍了拍罗伊的手回道:“没事,挺好。”他又振作了精神,戴好眼镜。
鲁蹇飞看到没说话,他又坐回沙发,头仰在沙发上,两胳膊打开成一字型。
罗伊看看鲁蹇飞又看看茌愈岑,实在是不知如何解围,既然跨年如此难过,干脆不要过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很感谢你们,陪我一起跨年,我有些累了,就不送你们了。”罗伊说完欢送词,逃回了房间,鲁蹇飞和茌愈岑面面相觑。
茌愈岑穿好外套,戴好围巾,穿好鞋子,走了。
现在就只剩鲁蹇飞一人,他垂头丧气地摩擦着自己的头发,看着空旷的客厅,觉得也是时候走了。于是他关上灯,合上门,下了楼。他看着茌愈岑的车走了,他才上车。坐在车里,看着罗伊家的窗户,他的内心好沉重,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抵不过沧海桑田,这个跨年过得百感交集。
茌愈岑开着车万分不爽,连着拍了好几下方向盘。前方拥堵,他踩了刹车,紧紧跟在后面。开过拥堵路段,他准备超车,后面一辆车刚好在他的盲区,他转头看了一眼,赶紧把方向盘往回打,前方车辆踩了红灯,他急忙踩住了刹车。可是随后“哐”的一声,茌愈岑只感到轻微的撞击就晕了过去。
几分钟后他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发现气囊弹出,自己的车追尾前面的车,可是他明明记得他没有撞上去。“啊,”茌愈岑猛地一抬脚,发现脚垫上都是血,他的腿不能动,骨头好像断了。脚的旁边是一瓶灭火器,他去摸脚的时候发现手上有一道很深的血痕,血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他想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那撞击之后就出现了断片,他像失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疼痛感压过了一切,茌愈岑也没有办法再去想什么,他深呼吸,尽量保持安静,头脑放空。
交警来到现场发现是由于后方车辆因为茌愈岑的车要开出此车道遂准备超车,睬了油门,而刚好茌愈岑的车又开回了车道内并踩了急刹,结果后车撞前车,前车又撞上了前车,造成三车追尾的事故。
120到了,几个工作人员把茌愈岑抬到了担架上,他的伤势最重。
到了医院,护士对他的手进行了包扎,送他去拍片,医生诊断是髌骨骨裂,需要手术。他躺在病床上问医生:“医生,我手术后多久可以恢复?”
“2-3个月可以下地行走,但是要完全恢复还需要静养。”医生开着单子说。
“那恢复后是恢复正常人一样走路,还是会一瘸一拐的?”茌愈岑很担忧地问。
“你可以下地走路后要借助康复训练恢复,如果你下地走路还是有困难的话就要借助拐杖,最理想的状态就是你看上去和平常人一样,这个还是要看你自己。”医生开好单子说:“你叫你的家属来给你办理一下手续。”
“手术做多久?”茌愈岑紧张地问。
“2小时左右吧。”医生耐心地回答。
茌愈岑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罗伊了,但他不知道是否能打通罗伊的电话,他想试试看。
罗伊被今夜的事正烦恼着,音乐一直没有关,几次睡着又几次醒来,完全处于失眠的状态。
罗伊的电话响了,她接通电话,还没有说就听到茌愈岑痛苦的声音。“伊伊,你现在能到医院吗?我需要你。”
“你怎么了?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你在哪家医院?”罗伊听到医院感觉事态有点严重。
“我出车祸了,腿断了,马上需要手术。”茌愈岑断断续续地讲着。
“车祸,腿断了?你现在哪家医院,我马上来。”罗伊挂了电话,迅速穿好衣服,带了个包包就下楼。她赶紧叫了辆车,心里既担心又害怕,在车里的20多分钟里,她分秒难熬。
一下车,罗伊就飞奔到急诊,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茌愈岑,痛苦地呻吟着。他的手被包扎得厚厚的。衣服裤子袜子都有血。罗伊害怕道:“大鱼,你的手……出了好多血……怎么会出车祸?你要坚持住。”罗伊握着茌愈岑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
茌愈岑看着罗伊惊慌失措的样子很是不安,他并不想让罗伊看到自己无助的一面,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他只能尽量隐藏自己的无助感,他用另外一只手摸着罗伊的脸说:“没事,我是被追尾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我应该做些什么事?”罗伊着急地问。
“这是医生给我开的单子,你帮我把手续办下,钱付一下,然后交给护士。“茌愈岑递给罗伊一沓单子,有条理地说着。
“好好,我现在就去。“罗伊转身去办理,茌愈岑看着她心里很暖,他知道自己选对了人,他更加清楚自己必需给罗伊一个新的家。
罗伊在急诊柜台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哪张单子是哪张单子,干脆统统都给了收银员。她付了钱,拿好单子,马上交给对面的护士。护士看了后说:“你要去取药,然后带到我这里,等下送他去手术。“护士说。
罗伊又急急忙忙跑到药房去拿药,全部弄好了,她才回到茌愈岑身边。“等下要做手术哦,你可要坚强一点哦。“罗伊看茌愈岑伤势严重,她想要鼓励他一下。
茌愈岑忽地笑了,但是伤口又疼了,他没力气地说:“你那是逗小孩呢,我哪里那么脆弱,这不是什么大手术。”
“可是在我看来很严重啊,你还能开玩笑,不紧张一下吗?”罗伊有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嘟着小嘴,好想让人亲一口。
“本来紧张的,看到你就一点都不紧张了,我现在充满力量和信心,手术会非常顺利,你不要担心了。”茌愈岑带着痛苦的表情说着鼓劲的话,样子像是做鬼脸。
“不担心才怪。”罗伊嗲嗲的样子让茌愈岑愈看愈喜欢。
“你过来,我跟你说句话。”茌愈岑勾着手指说。
罗伊把头靠近,茌愈岑使出最大的力气,在她的嘴上亲了一口。
罗伊脸涨得通红,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哎呀,吸收了精华,汲取了营养,我可以去做手术了。”茌愈岑受伤还不忘“调戏”罗伊。
护士来了,还来了一位护工,他们一起把病床推走,罗伊走在茌愈岑的侧面,一直被茌愈岑牵着手。到了手术室前,他对罗伊说:“给我买杯喝的。”茌愈岑其实是想罗伊放轻松一点,不要有太多包袱。罗伊以为他真的要喝饮料,趁着手术期间,她买了果汁、水果还有牛奶、面包。
她抱着一大包食物,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待。2个小时后,灯灭了,茌愈岑从里面出来,只见他换上了病服,右腿打上了石膏,伸得笔直笔直的。
“怎么样?感觉好些吗?”罗伊拎着袋子走到旁边问。
“疼。”茌愈岑带点撒娇地说。
“疼是肯定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担心。”罗伊安慰道。
“我一点都不担心,有你在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茌愈岑耍着嘴皮子。
送到病房后,茌愈岑嫌这个病房人多太吵,他一定要换一间单人房。茌愈岑就想和罗伊独处,试想在一个私密的环境中,只有他们两个,无论说着什么情话,做什么样的事他都不用担心别人会说些闲言碎语。护士帮他查了一下说:“明天会有一个病人出院,他是独立病房,你如果要的话明天可以住进去。”茌愈岑放宽心了,至少有些期待。
只是这一夜太难熬了,病房里时不时传来呻吟声、叹息声、呼声,还有医护人员查房、急救的声音。
罗伊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坐在他的身边,给他拿出了一杯果汁。“喝吧,鲜榨的果汁,补充维C。”罗伊递给茌愈岑。
“把我摇起来,”茌愈岑移着枕头忍着巨疼说:“看上去很不错,这么晚还有的卖?”
医生交代过病人尽量平躺,罗伊把床稍微摇起来一点,帮茌愈岑的枕头塞在脖颈处,茌愈岑会靠得舒服一些。“我拿着你吸吧。”罗伊说。
茌愈岑歪着脑袋,费劲地喝着果汁,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罗伊,“今晚要辛苦你了。”
“不用说这些,我也应该做的。”罗伊用纸巾轻轻地给茌愈岑擦着嘴说。
“没想到我们第二个跨年竟是在医院过的,不过我愿意,至少只有我们两个人。”茌愈岑摸着罗伊丝滑的手说。
“好啦,别在说这样的话了,可是你也受伤了,这样的跨年我宁愿不过。”罗伊又嘟起了她的小嘴,看得茌愈岑都快受不了了,尽管忍受身体上的折磨,但是内心还是心潮澎湃的。
茌愈岑在罗伊的手背上亲着,眼睛盯着她,他真得特别想念之前的日子,不管怎么样,每天都能搂着罗伊吻着罗伊,现如今只能看却吻不着。
“亲够了吗?亲够了就睡吧,很晚了哦。“罗伊轻柔地说。
“怎么都亲不够,还想多亲亲多看看。“茌愈岑的脸贴着罗伊的手,嘴巴在手背上左右滑动。
“可我的胳膊好酸,快掉下来了。“罗伊撑着隔壁说。
“好吧,好吧,听你的。那你睡哪里?“茌愈岑担忧地问。
罗伊把他放平,茌愈岑脸上的皱纹都挤向眉心,麻醉过后的疼痛及导尿管插口的微弱不适都让他显得异常痛苦。罗伊握着他的手小声地说:“没事吧?你先睡,睡着了,我就去外面躺着,这里有地方睡的。”
“我睡不着。”茌愈岑忍痛说。
“那我陪你说说话。”罗伊看着茌愈岑说。
“你送我一个吻我就可以安心睡了。”茌愈岑受伤了也像个小男孩似的要安全感。
罗伊觉得欠妥,但还是屏住呼吸在茌愈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茌愈岑完全不顾手上的伤痛,双手抱着罗伊的头,自己的双唇挪到了罗伊的唇上,吻了罗伊。罗伊被茌愈岑搂着,她害怕压到他,用手在两边做支撑,可是脑袋太重,很难抬起头来,感觉像是完全贴在了茌愈岑的脸上。她的身体承受着重力和茌愈岑给的双重压力,不经意间趴在了茌愈岑的身上,这也正是茌愈岑想要的,能在嘈杂的病房中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柔情蜜意,彷佛喧沸的闹市里一块滋养的净土。
罗伊的身体压在茌愈岑身上令她的脑袋得以抬起,红彤彤的脸蛋让她无法看着茌愈岑。
“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茌愈岑玩笑地说,但确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罗伊马上用手捂住了茌愈岑的嘴说:“快点睡吧,我去趟卫生间。“
茌愈岑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心里甜滋滋的,他很庆幸自己出了车祸,不然现在可能还在生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气。
罗伊到卫生间不是要上厕所,而是想透透气,尽管气味不是很好,但是至少给了她一些缓冲。这段时间鲁蹇飞的种种表现都让她回想起过往美好的时光,她对他的感觉现在捉摸不透,自己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一种习惯还是爱着他?茌愈岑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成就她,很多事情都依着她,也从来没有任何怨言,这样的付出换成一个只是喜欢的人是做不出来的,他的那份坚持那份信念都足以证明他是爱自己的,那么自己对他呢?在乎,也有感觉,她每次见茌愈岑都有一种被包裹的感觉,这是一种极为安全舒适的感觉,她没有拒绝茌愈岑就是被这种包裹的感觉吸引着,让她一次又一次沦陷。可是到底该选谁呢?难道一定要她自己做出一个选择吗?她不想选,她想交给老天帮她选。罗伊走出卫生间,看着微弱的灯光,她想先把茌愈岑照顾好再说吧。
罗伊回来的时候,茌愈岑已经睡着了,她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给他盖好,自己则趴在床边睡着了。
闹钟响了,这是罗伊平时起床的闹铃,她要给酋酋做早饭。她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喂,妈,我人在医院,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一下酋酋。“
“你在医院?出什么事了?“罗母一下被惊醒了,整个人坐直了。
“不是我有事,是我老板出事了,我要在医院照顾他一阵子。“罗伊解释道。
“哦,不会是那个喜欢你的男孩子吧。“罗母想起些什么。
“您知道得太多了,“罗伊调皮地说:”酋酋今天还要上学,麻烦你接送她了。你跟爸再说一下情况,我这几天把事情处理好,就回来。“
“行了行了,你照顾他吧,我跟你爸说去,反正你需要我你就说,长几天也没关系。“罗母也高兴,难得和酋酋一起生活几天也是不错的体验。
“好的,妈,辛苦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罗伊挂了电话回到病房,茌愈岑已经醒了,他听见罗伊在打电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是面子上俨然一副冷峻的样子。
“你想吃点什么?我去买。”罗伊问。
“你帮我买牙刷和牙膏,我现在还不想吃,嘴巴难受。”茌愈岑舔着自己的牙齿,从来没有这么脏过,厚厚的一层颗粒感的物质,让人觉得恶心。
罗伊买回来牙膏牙刷毛巾脸盆等生活用品,打了点热水,给茌愈岑擦干净脸和手,在牙刷上挤上牙膏递给茌愈岑。茌愈岑刷好,把牙膏沫吐在纸巾上,罗伊递给他一杯水,让他吐在一次性杯子里,再拿毛巾给他擦干净嘴巴。现在茌愈岑终于觉得口气清新,在罗伊面前也恢复了自信。
护工过来了,他端走了茌愈岑的尿盆,回来后给茌愈岑简单地按摩了一下腿部肌肉,做好基础护理,接着又走了。
“公司的事你帮我处理一下,我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办公。”茌愈岑想到公司就在收尾阶段,不能因为他而停工。
“可是我怎么帮你处理呢?我只懂我的那块业务。”罗伊露出了难色。
“没事,你帮我传达指令及监督就行。”茌愈岑想到这个比较好的解决方式。
“我只能试试,不一定做得好。”罗伊谦虚道。
“我信你,肯定没有问题。”茌愈岑鼓励道。
下午护士来了,“可以换房了。“护工推着茌愈岑的病床去了独立病房,茌愈岑心情怡然自得。
“这里挺大的,环境和条件都很不错,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罗伊看了四周一眼说。
“只要你在我就能好好休息。”茌愈岑调皮地说。
罗伊下午回了趟家,把笔记本电脑带了过来。“这样我们远程办公就比较方便了。”罗伊抱着笔记本说,她把床头柜整理干净,把电脑放在上面。拿出手机说:“需要和Tina交代一点工作吗?”茌愈岑和Tina讲着工作,罗伊则在电脑上办公。
傍晚,护工过来给茌愈岑倒完尿盆,准备给茌愈岑擦身,“你帮我擦好吗?”茌愈岑拍了罗伊一下。
罗伊看了一眼护工,又看了一眼茌愈岑,他像是在求助,他不希望护工接触他的身体。
“那我学习一下吧。”罗伊难为情地看着护工解开病服,拿着毛巾在茌愈岑身上擦着,自己的脸很快就感觉到一丝微热。
护工擦好,人就走了,留下袒胸露乳的茌愈岑。茌愈岑看看罗伊,给她使了一个眼神,罗伊怯怯地坐下,帮他把扣子扣好。
“是不是很性感?“茌愈岑调侃道。
罗伊一下子笑了起来,扣好扣子的手被茌愈岑捏得紧紧的,“我只想你看我最私密的部位,别人我不放心。”
可是对于罗伊来说,从来没有亲密接触过茌愈岑的身体,他们最多只是亲吻,现在难度升级到需要帮他擦身,这么尴尬的事情她原本是应该拒绝的,可是眼前的茌愈岑是那么地无助、脆弱,即使只是看在他对自己和孩子足够好的份上,她也应该答应她的要求,况且只是擦身,并没有其他行为。她点点头,开始帮他清洗私密的地方。
罗伊买来防水垫,小心翼翼地垫在他的双股下,用温水简单冲洗。开始罗伊不敢看,她全凭感觉操作,可是要冲温水总不能不看吧?她在犹豫过后,壮着胆子,足足花了1个多小时才帮他清洁干净。
茌愈岑都看在眼里,“你后悔吗?“
罗伊摇摇头说:“只是不太习惯而已。”
“那明天你还愿意帮我继续洗吗?”茌愈岑心里很忐忑。
“在你不能下地前,我会把你照顾好的。”罗伊低着头说。
茌愈岑很感动,摸着罗伊的脸说了句“谢谢”。茌愈岑的家人都是生意人,常年在外,有什么事只能他自己想办法,从小就这样,所以茌愈岑的性格要强不服输但是又能四平八稳,眼下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就只有罗伊,且也只有罗伊能就近贴身照顾。
三天了,罗伊只是短暂地回过家,看看女儿,洗漱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罗母做的美味的汤也被罗伊带到了医院,一勺一勺喂给茌愈岑吃。茌愈岑每天能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非常满足,罗伊的时间基本都给了茌愈岑,他特别希望能在医院呆久点。
“每天这么看着我,你不想休息一下吗?”罗伊俏皮地说。
“看不够,怎么休息呢?”茌愈岑说着。
“今天有几个会,你要不要视频参与?“罗伊提醒道。
“要的,马上帮我接线。“茌愈岑指挥道。
下班后,Tina带着一波领导、主管过来探望,见到罗伊在,有些喊着:“嫂子。“大家哄堂大笑。罗伊顿时脸红了。
“老板,什么时候办红事啊?“有同事问。
“就是就是,罗姐那么辛苦照顾你,好事是不是快接近了?“另一位主管抢着说。
“你们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你们嫂子的?“茌愈岑玩笑道。
“当然是看你们了。“大家异口同声,说完后有的同事就捧腹大笑起来。
“看来你们是别有用心来着。我们快了快了,你们别急,红包你们都得准备好,别闹笑话。“茌愈岑看看罗伊,又看向大伙,指着他们一个个的,”都别跑。“说完大家又哄然大笑起来。
Tina带了个头,开始说正经事,她向茌愈岑汇报了近日的情况及工作进度,其他一些主管也都分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及汇报落实情况。茌愈岑感到很欣慰,他有这么好的一批员工,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团队,他也可以安心住院。
同事们走后,病房里多了一大束鲜花和许多水果,罗伊给茌愈岑剥了个橙子,让他开开胃。
“刚才听到了吧?大家都在盼望我们的喜事,你什么时候可以嫁给我?“茌愈岑吃着罗伊喂的橙子说。
“他们只是找点话题,你先养好伤吧。“罗伊没有直接回答。
“你不想嫁给我?“茌愈岑困惑道。
“如果你的腿养不好呢,我就不考虑了。“罗伊把婚事和养伤紧密联在一起,避免过度谈论这个敏感问题。
“那我要是一瘸一拐你就真不要我了?“茌愈岑反问道。
罗伊想了想嘟起嘴巴说:“对呀,你都辜负我照顾你的好心,我为什么要考虑和你在一起呢?”
茌愈岑听到这话似乎有点小兴奋,“那就是说只要我的腿好,你就答应嫁给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没有这样讲,你不要歪曲哦。“罗伊可爱地说。
“行,我知道了,战斗尚未结束,革命仍需努力,等我腿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娶回家。“茌愈岑幽默地说。
罗伊摇摇头说:“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就是我的解药。“茌愈岑一把搂住罗伊的脖子,她手上的橙子都掉在了地上。
“你干嘛?“罗伊嘟起嘴着急地说。
“嘘,别说话。“茌愈岑把手放在罗伊的唇上说。
他吻了罗伊的额头,双眼,鼻子,美唇,完全沉浸在爱情里,连护士进来都没有听见。
“嗯……“护士咳了一下。
茌愈岑立即收回伸进罗伊嘴里的舌头,罗伊也赶忙推开茌愈岑,起身坐直。
“检查一下。”护士例行操作,完成后离开。
“我现在特别想出院。”茌愈岑抱怨道。
“那你就好好养伤,我们争取早点出院。”罗伊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