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犯了死罪,即日押往京城问斩。”
“什么,押往京城问斩?完了,完了!塌天了!塌天了!”腊八叫着跑出人群。
安来旺自言自语:“王宝华?王宝华?——啊,王俊妮的爹!”猛然一抬头,吃惊地看着身边的人,看见王三喜,吓得眼睛都直了。
王三喜听安来旺念完告示,脸色苍白,立刻拉了一下草帽,扣在紧缩的眉头上,闪身走出人群。安来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史全也在人群中,看完告示,急忙跑回参将署,在丽正苑找到台德昌,对他说:“总兵大人贴出了告示,说你捉拿盗贼有功,要上报朝廷奖励你。”
台德昌一愣,问:“他怎么知道的?”
哲齐格格也说:“就是,这才几个时辰,他怎么就知道了?”
史全接着说:“还贴出一张白纸告示,说‘匪首王宝华,偷盗漕粮犯了死罪,即日押往京城问斩’。”
“这府里一定有他的眼线!”哲齐格格气愤地说,“给我好好查!”
“是!”史全点头,准备退下,听见格格又叮嘱一句,“叫花大吉来一起查。”他立刻就派了二顺子去请花大吉。
台德昌对哲齐格格说:“他审都不审就想结案了,说明什么?”
哲齐格格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说:“领赏,不对,他把赏给了你,他要什么?”
“实惠。”台德昌深沉地说。
“实惠?朝廷的赏银还不够实惠的吗?”哲齐格格不解地问。
台德昌摇头,感叹:“人心不足蛇吞象。”
哲齐格格却说:“我得先让他吞几只老鼠进去,他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安眼线!”
“他那是铁打的营盘。”台德昌很忧虑地说。
“用钱砸!”哲齐格格气愤地说,“我就不相信了,砸不倒他。”
台德昌笑了,他就喜欢看哲齐格格霸道的模样,对她说:“叫花小利去做。”
“嗯,那小子机灵。”哲齐格格点头。
花小利从公主嫂子手里接过几张银票,郑重地下保证:“放心,公主嫂嫂,我一定给他砸倒一面墙。”
这花小利还真是有办法,到下午就约出了侯七。这侯七自从大宝死了以后,就被发配去掏大粪。他瘸着一条腿拉着粪车走出总兵临时行署。才拐了一个弯,走到玉米地头,就看见了花小利。
花小利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对他说:“这是百草堂最上等的生肌膏,我专门买了来送给你。”
侯七把粪车停在路边,在衣服上擦擦手,接了药膏,感激地说:“花老板,谢谢您!要不是上次遇上您帮我找郎中,我这腿就废了。”
“唉,你这腿治的还是不及时,要不怎么会是现在这样。”
“这能走,就不错了。”侯七摸着瘸腿,伤感地说,“唉,人不如狗啊。”
花小利无限同情地说:“你都这样了,还让你拉粪车。这以后的日子咋过呢?”
“活一天算一天呗。”侯七沮丧地说,眼泪汪汪地,“可我家里还有瘫在床上的老娘和一个傻妹妹呢,你看我这样,也不敢回家。”
花小利拍拍他安慰道:“别难过,我替你去看看她们吧。”
“真的?”侯七惊喜地瞪大眼睛看着花小利。
花小利点点头笑着说:“写个地址给我。”
侯七拿起一块小石头在地上写了“韩庄”两个字。
花小利笑着说:“咱俩是老乡。”
侯七更是惊喜地问:“你也是韩庄的?”
花小利点头,对他说:“放心吧,明天我就去给她们送粮食。”
侯七立刻跪下要给花小利磕头,被花小利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