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宗主的寿宴已经结束,来自各派祝寿的客人都已然散去,但寿宴过后的北门一族却并没有恢复往日的平静。
“宗主恕罪,是我戏班唱花旦的六子嫉妒芍药的才华,趁他上厕所时,从外面锁上了厕所门。加上芍药上厕所经常忘带手机,也没法联系外人求救。六子本想让芍药出场迟到,不想被我误以为是芍药的小子抢先上了戏台。虽然当时我隐约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怪,但因为芍药这小子最喜欢玩变声,加上那人的身形和芍药极为相似,又化着妆,我也就没怎么在意。而六子以为芍药已经出来了,就没去厕所开门,故而闹出了这档子事。是我这个班主管教不严所致,还请宗主惩罚。”
坐在正堂太师椅上的北弦轻闭双眼,被阳光照射的稚嫩脸庞没有任何表情,“此事与班主无关,是我北门一族内部的事。待宗主领了赏钱后,就请回去吧。”
班主还想说什么,见北门宗主态度强硬,也只好退下。
祀月见班主已走,急忙开了口,“姑父,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这人并不是妖族的。北门一族所在的后山有结界,妖根本进不来。据参加寿宴的客人们说,那人只是随意拿了些吃的,并无加害宗主的意思。他还叫宗主小弟弟,要不是装傻,要不就说明他根本不认识姑父。可如果是其它三派安排的,也不至于大费周章的派这样一个蠢货来搅局吧。”
“依我看,如果那人真是其它三派安排的,其目的并不在于搅局,而在诛心。”坐在木椅上品茶的北岩淡淡道。
“北岩,你这是什么意思?”祀月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你不觉得,那人的音容笑貌与小翼有几分相似吗。”
祀月听后仔细回忆了一番,“还真是有些像北翼,要真是这样,这其它三派也太不把我们北门一族放在眼里了。姑父刚做法失败,他们这样做不就等于落井下石嘛!”
“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北弦说着,走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走进书房的北弦平静地拉上窗帘,他身后的影子突然站起,化为了一个身着黑色古衣,头戴乌鸦面具的男人。男人出现后,北弦也由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急速衰老为一个看起来年过古稀的干瘪老人。有些站不稳的北弦扶着椅背勉强坐下,颤抖咳嗽个不停。
缓了缓气,北弦看着戴面具的男人询问道,“黒乌,你今天也看到他了,他给你的感觉如何?”
“很怪,”男人的声音宛如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比主人还怪。明明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发出的气息却令黒乌望而生畏。那气息既不像妖,也不像人,更不像道士,却令人厌恶,惧怕。”
“知道了,你回来吧。”北弦沙哑的声音未落,那男人已不见踪迹,北弦的影子也恢复原样。
“还是年轻好啊。”恢复十五六岁面容的北弦跳下木椅,顺势活动了下筋骨。看着桌案上北翼北岩两兄弟的照片,北弦面露笑意,“我自然看得出你是谁,只是现在装作不知道,才能尽可能护你周全,我的好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