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一步,地上的雨水随着二人的步子不停地溅着水花,带着灰尘的雨水轻染了衣脚,留下灰色的印记。
二人渐渐消失在秋雨之中,养心殿门口只剩下大雨的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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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新雨,街上的小摊早早不见了踪迹,只剩撑着伞,抑或是用双手遮雨的人,零星的疾步。
就连平日人来人往的酒楼,也不同往日热闹。
好似一场雨,掩住了千万人的嘴。
此刻的京城,寂静惟雨声。
可天香楼门口,却停了一辆马车,马车车身因为雨水的浸湿,暗沉了几许,辨不出它原有的颜色。
不言打开了一把苏州制的油纸伞递给了下车的人,胤禟侧过身,抚着若琉的手,微笑道:“慢点,不急。”
“爷,我饿。”折腾许久,若琉的肚子里早已是空空如也,她抓着胤禟的手,直接从马车上跳下,落地而起的水花,给胤禟洁净了衣服连连点了墨色。
若琉一下愣在原地,似是有些愧疚,却掩着嘴偷笑,眼神里写满了坏意。
她并非有意。
“若儿……”胤禟刚想责怪,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下,静静地望了一眼若琉,旋即转身进了天香楼。
秋雨打在身上,有些凉。
若琉慌忙跟着进了天香楼,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雨水,可雨水早已浸透衣衫,好在马车和酒楼之间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只是大雨来势汹汹,她一时亦是没反应过来,而今这身上,一半湿一半干,却勉强还能忍受。
她突然一皱眉,摸了摸腰间,又看了一眼衣袖,从里面掏出一块缺了角的木牌,她左右来回翻看,确认木牌并未受潮,眸光才慢慢缓和下来。
若琉将木牌放于鼻前,稍稍吸了口气,小心地放了回去。
“若儿喜欢檀木?我府上倒是有一些,改日让人送些来。”胤禟注意到若琉手里的木牌,难怪此前她觉得若琉身上总有一股檀木香。
“我并不喜欢。”若琉抬眼,摇了摇头,“只是这木牌与我生父有关。”
她微微冷笑,走到与胤禟隔了一个位置坐下,“可我已然放弃,若他真想寻回我和我娘,或许我外婆也不会……”
若琉顿了顿,“这算是外婆唯一留下的东西了,如今也不过是存个念想,放在身上还能有些香气。”
她的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她伸手轻轻一抹,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勉力挤出一抹笑容,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可否让我看看?”或许他可以帮她。
他仔细翻看,又凑近闻了闻,方才言道:“这应是小叶紫檀木,纹理细密,表面光滑呈紫黑色,绝非寻常人家所有,想来定也是珍视之物。”
“那我能找到……我生父吗?”若琉低下了头,她在京城举目无亲,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渐渐放下了寻亲的念头,可如今有了线索,她却有些动容。
她孤身一人,又何尝不希望能有亲人相伴?
“有何不可?”胤禟将木牌还给若琉,柔声道:“我派人在京城四处打听打听,若得了消息,便来告诉你,只是,也许你生父并不在京城,这倒也无妨,不过是麻烦了些,但总能找到的。”
他说得信誓旦旦,莫名给人以安心。
若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她并不期待最后的结果。
只是因为,他的承诺,而她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