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景年走到若琉面前,开口道:“多谢姑娘的茶汤,这茶汤甚是香醇,让在下不免想起一些过往。”
“苏大人谬赞,奴婢不过是宫女罢了,苏大人何须此番作态?莫不是……”若琉顿了顿,用眼神指了指书房,继续道:“那位?”
“非也,是今日再见姑娘时,只觉亲切,像极了故人罢了。”
若琉在心中冷哼,她可不会信他这番说辞。
“敢问姑娘家……”
苏景年的话只说出了一半,便被若琉打断。
“大人,奴婢还有些差事未做,大人若无事,奴婢便该去做差事了。”
若琉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苏景年轻叹一声,紧蹙的眉头在额上刻下三道深深的皱纹,他回想起方才在屋内时的对话。
“苏大人,眼下便有一件事情需要大人能够伸出援手。”
“还请九阿哥明示。”
胤禟抬眼看了看门外,目光所至之处,正是若琉捧着托盘端正的侧身身影。
“九阿哥,这,是何意?”苏景年随着胤禟的视线看去,却依旧不解。
“若儿是个孤儿,流浪至京城却被人欺负,正巧被我遇见,才入了我这,她失了外婆和母亲,可至今还不知自己的生父是何人。若儿是汉人,正好苏大人属汉军旗,若是……”
他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九阿哥,下官明白,只是若琉姑娘与我……”苏景年双眸圆睁,带着不可置信。
“那便是大人的事情,我想,应该难不倒大人吧?”
苏景年面色微变,让他做若琉的父亲不难,难的是若琉会不会接受。
阳光轻洒在他的发丝上,几许银白的丝发闪着熠熠光芒,将他面上所受的岁月清晰地展露。
而今这般,也不知算不算是老来再得女。
可无论,他又成了父亲。
这已然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
他望着若琉消失的地方出神,回神时再次轻叹,方收起情绪离去。
若琉无心漫步,恍然间走到那日雨下,柠儿做着针线活的地方,她后来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可以送他荷包,算是一种美好祝愿。
她坐在上次的位置,一如那日一般晃动双脚,偶尔抬眼看看远处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她起身,似是想到了什么,行至房中,拿出针线。
这是柠儿送来给她的,还说,不仅仅是送给喜欢的人,朋友也是一样。
若琉挑了其中红色、绿色、棕色三种颜色的丝线,穿过针眼,再用绷子将绣布撑开,一点一点勾勒出若榴树的轮廓。
他和她之间,最深刻的联系,莫过于茶楼中那一棵独立的若榴树了。
只是她的绣工实在无从说起,针点之间并不是均匀分布,似是错落有致,却也只能勉强看出细长的树干,而树枝由几线而成,树叶所在之处,是绿点与红点相间而成。
若未被告知,怕是很难猜到一二。
若琉将手中绣物举在眼前,皱眉凝视,张口便是叹气。
这般模样,送人大概说不过去,可这于她而言,也算是形散神似了。
罢了罢了,好歹,也花费了她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