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懒,便基本上可以跟无可救药画上等号了。
按道理说,春心萌动的女人是时候该女为悦己者容了,但这位也就买了条新裙子,仅此而已。
非但如此,还自虐式地把话题引向了云山雾罩的方向。
对任何但凡高深点的文字都浅尝辄止,望而却步的陆玉凝跟人家谈文学,对于这种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的行为,除了说她是自己难为自己,你还能想到别的吗。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原以为对面坐着的应该是个三句答一句,十窍通了九窍,此外一窍不通的理科男,孰知人家那是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无不信手拈来,谈笑风生于杯盘之间。
怪不得我到现在都还是个边缘人士,原来江湖遍地,卧虎藏龙啊。这两把刷子要是混到编剧界,还有我这种人浑水摸鱼的份儿吗?
“你吃这块吧。”秦河用公筷,将一块剔除干净的鱼肉放在了陆玉凝面前的小碟子里。
陆玉凝的心都快化了。这就是空窗期太久的老姑娘的弊病之一。不过一块鱼肉而已,千万不要上钩,小心吃完了这块鱼肉,自己就成为了人家案板上的生鱼片。
好在陆玉凝身边还围绕着诸如老宋、鲁老师这两类会随身携带手帕出门的男性,对于秦河的这一举动,她倒也不显得那么受宠若惊。
不知为什么,这一顿饭的末尾,两个人的话竟然越说越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相看两厌的老夫老妻在进行斗气式进食。
等从那间人声鼎沸的餐厅里出来,陆玉凝这辈子都不想再吃火锅了。
秦河把三分之二的食材都堆在了她的盘子里。
敢情“沈腰潘鬓”的是他,像个永远都装不满的饭桶,饕餮而食的是她?
这种第二次见面就拼命往对方盘子里塞食物的行为,究竟是何居心。
当陆玉凝回到家猛喝了两大杯超浓的柠檬水,但还是没能消除满腹的油腻之后,在她恶狠狠的情绪里,秦河在她的剧本里被一伙饥荒年代的流民捆在树上,饿了整整三天三夜。
都敏俊会强迫千颂伊吃十碗石锅拌饭?
但奇怪的是,我为什么要乖乖地吃完那些?把盘子干净利落地往外一推,拒绝进食不就完了么。
该死的面子。去你的淑女的品格。
陆玉凝拿出一根巧克力棒,把自己塞进椅子里,将巧克力棒假模假样地叼在嘴角上,半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位在雨后的傍晚,坐在自家开满了玫瑰花的后花园里,风情万种地抽着雪茄的公爵夫人。
不过很快,她就拿掉了那根巧克力棒。上流社会也是一笔糊涂账,滥情、自嗨,仿佛人人都是不知节操为何物的情场高手,我要是有某王妃那样的千娇百媚和手段,还需要在这里东施效颦?
正努力使自己的处境与通俗发生点联系的陆玉凝,拿过响起提示音的手机。
“明天去散步吧。”绝色美人儿说。
陆玉凝打出几个字:我们不合适。然后将眼睛一闭,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