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漫缓和了语气,“我不会生你的气。”
白空高挂,细细雨雪断断续续往下坠,空气湿冷。
和绿由的一番对话没有改变沈漫的决定。
她坐在沙发上,将信息删删改改,终于发送。
“你今天来近海别墅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宋锦宵没有像之前一样秒回。
等了半响,沈漫觉得自己可笑,于是把手机丢开,重新拾起放在一边的剧本。
几天前,她让薄雪去城东那边,把她目前用得到的东西,全部带来了绿由这里。
用她的话说,不想再一个人住了。
旧人带前尘,新人不默契,她便只剩绿由。
想起那天在车里见到的场景,沈漫一阵气闷。
也是,说不定宋锦宵此时正睡在谁的身侧,又或许趁着晨光真好,再来一发,神清气爽。
沈漫抿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一个多月的空窗期可笑又多余。
倒也不是禁欲,两个人都在气头上,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而已。
手机响一声,沈漫抓过去看,对方的回复依旧只有一个简单的好。
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
宋锦宵来的时候,是傍晚。外面的小雪一直在下。
沈漫向窗外看一眼,也不由感叹,盛京往年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多天雪,要将气氛心情都降至绝望冰点似的。
宋锦宵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收起他那把黑伞,尖端汇聚的雪水流淌着,跌在光洁干净的地面,碎成一团又一团水花。
沈漫抬起头,表情静默地看着他。
看着他近乎手足无措,似乎为自己弄脏了沈漫家地地面感到抱歉,那副样子,本不该出现在他宋锦宵地脸上。
沈漫心里发堵,她别过头去,“不过一把伞,把它给佣人,你过来。”
于是给宋锦宵开门的佣人就伸手,想要接过湿淋淋的雨伞。
宋锦宵身子一侧,躲过对方,然后继续整理着,把伞拢起。
他说,“这把伞对我有特别的意义。”
沈漫当然记得。
宋锦宵跟了沈漫的第二个夏天,有一天盛京下了极大的雨。
巧的是那天宋锦宵在学校有课。他出门之前还是清空朗朗,没想到傍晚天色忽然阴沉下来,黑云压城。
宋锦宵没带伞,和同学一起跑到学校门口,就此分别。
打不到出租,来往的都是接人的私家车,各色车辆从宋锦宵面前驶过,汇聚成一条五彩斑斓的河流。
他站在江水对岸,怎么也渡不过去。
他拒绝了同学捎他一程的好心提议,也许是骨子里仅存的骄傲,不想暴露自己被包养的事实。
盛京的夏季天气变化多端,宋锦宵穿着一件白色半袖,在飘扬斜雨的侵扰下,尽管缩到了校门口最逼仄角落,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
他本可以给沈漫打电话,哪怕随便派个人来接,也比漫无目的的等待要好。
但是他没有。
这期间沈漫主动来了电话,她应该在外面,背景嘈杂。她问他在哪里。
“今天学校有课。”宋锦宵简短回答完,想了想又说,“等雨停了,我就回去。”
那边沉默几秒,说我知道了。
然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