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烟消云散。
为了这事,两人几天没说话。
最后还是宋锦宵先开了口,他说,“那把伞,能不给送给我?”
沈漫看外面的天气,晴空万里,烈日当空,蝉鸣尖锐。
她想说我给你的钱,金子造的伞你都能买来,要那把破伞干什么。
但她只是点头,说伞在车上,我让姜善给送过来。
她没有问原因,宋锦宵也没有说。
宋锦宵听过王菲一首歌,歌词里写,是你给了我一把伞,撑住倾盆洒落的孤单。
于他而言,灾难突然降临,砸的人眼冒金星仓皇逃离时,是沈漫递过来一把伞。以后或许还有别人,她不是最后一个,但永远是第一个。
说是情人,更像恋人。
也许是他自作多情。
后来,宋锦宵一直用那把伞,尽管无数次被沈漫吐槽过颜色太压抑,像为人送葬的冬日干冷清晨,站在墓碑前撑的伞。
他问她画面感怎么那么强。
沈漫就笑着说,“那是我为自己死亡规划想象过的场景。”
她说,天空中一定要下着冻雨,人穿着羊毛大衣也特别冷,泪在眼眶里打转也刺痛,心也悲戚,身也阴寒,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参加过一个这么难受的葬礼。
宋锦宵把伞收好,放进伞桶,然后走到沈漫对面,看着他。
“你叫我来,要说什么?”
沈漫说,“你坐下,我们估计会谈很久。”
宋锦宵就端端正正地坐下。
沈漫说,“我想结束我们之间地关系。”
砰。
她在宋锦宵平静的心里丢下深海鱼雷。
在另一个人心中,是盛开的漫天烟花,恢弘壮丽。
“为什么?你要提前结束?”他想说,你就这么厌倦我,连坚持到一个圆满的纪年都不行?
沈漫摇头,“我是想,让你结束这种生活。你明年大学毕业,会全身心踏入演艺圈。也许没有靠山会很难前进,但我会尽己所能地帮助你,但不是建立在这种前提下。”
宋锦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要望进沈漫最深处的想法,他说,“我不明白。”
“我已经被毁了,被迫的、自找的,兼而有之。”沈漫摊手。
“但是你不同,你生来不该是这样的,你还有机会......”
宋锦宵霍然起身,他罕见露出激烈的神情,“你是说,让我去过所谓干净清白的生活,不用委身于谁,无关权色交易,把过去的一切都一笔抹掉?”
他逼视沈漫,“包括你?包括这三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沈漫毫不畏惧,平静地看回去,两个人对视着,她说,“是。”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是你的污点,它不会毁掉我,但是毁掉你,足以。”
“你在威胁我吗?”
“并没有。”沈漫说,“如果你需要这段故事,可以拿它加工润色,爆料我们两个曾经谈过恋爱,能令你大爆一场。”
宋锦宵久久凝视女人的侧脸,终于他失去了愤怒、不甘,也许还有什么别的情绪。
“我不需要。”宋锦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