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宋锦宵开车,沈漫坐在副驾驶。
座驾是沈漫那次下雨去接他的黑色奔驰。
两侧路灯被他们飞快地落在后面,拉成两条长长的光线,明暗交织的瞬间,光影在沈漫脸上重叠。
她望着后视镜里远远抛后的树木,分不清是自己跑的太快,还是世界离她远去。
静谧街景一点点隐匿到黑暗中,那是人眼看不到的地方。
车内随机放着音乐,正好播放到Isaac Gracie的《Terrified》。
沈漫侧耳倾听,轻轻唱和。
歌词里说,亲爱的,我害怕了
只有你来我身边才能拯救我于这世界
但你仍要面对所有的恶意与非议
我想我是退缩了
是我没有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宋锦宵侧过脸看她。
一丝车窗缝隙穿进微风,吹起沈漫蜷曲的头发。她一只手撑在车窗边缘,烟雾被裹挟而去,在指尖迅速燃烧。
他看着她的眉眼,她的唇,她的下巴,侧脸连接弧度,一派岁月静好。
“沈漫。”宋锦宵叫她的名字。
沈漫看向他,后者却又什么都不说。
仿佛只是无心脱口而出。
沈漫带着宋锦宵到场的时候,白烈已经坐了好一会儿。
见沈漫进来,白烈笑着起身,他今年刚过三十岁生日,妥妥年少有为,偏又生的一副周正英俊相貌,笑起来让宋锦宵这个男人都不得不暗赞一声好。
这张脸,做导演是可惜了。
“沈漫啊,我可是等你老半天,要不是主角儿没到,你这是要罚酒的。”
“什么主角?”沈漫和白烈拥抱一下,让出身后的人来,“我以为我带来的这个,才是今天的主角。”
宋锦宵猝不及防撞进白烈的眼里,面上不禁流露出不解,好在他还记得礼数,弯腰鞠躬,嘴角带笑的伸出手,“您好,我是宋锦宵。”
白烈站在原地,一只手还亲热地搭在沈漫肩上,尤自挂着刚才地笑意,但是眼底没什么大情绪,只对着沈漫说:“这就是你要给我引荐的人啊。”
沈漫笑着,“还在上大学,和姚琦墨一个公司。他没见过什么世面,让你见笑了。”
白烈摆摆手,无所谓的,“小孩儿嘛,简单。咱们坐下说。”
说着二人入座。
从始至终,他都没去握宋锦宵的手。
沈漫抬眼看他,神情淡淡的,“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宋锦宵默默过去,坐在沈漫身边。
上座空着呢,沈漫来了好奇心,问白烈道,“这位置是留给谁的?”
白烈故弄玄虚,只说,“来了你就知道了。”
沈漫和白烈喝了一壶茶,白烈烟瘾极大,碰上沈漫,不一会儿整个包厢烟雾缭绕似仙境。
白烈此人,最是话多,有些旁人不敢说的,他也无所顾忌,因此一打开话匣子,与沈漫十分谈得来。
二人从白烈手上要拍的新戏开始讲起,从抨击当代演员演技,指摘观众审美观感肤浅,对比国外经典高分作品,一直谈到当局时事政事。
期间宋锦宵斟茶递烟,打火陪笑,数次插话抛出个人见解,无一不被白烈忽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