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礼数,没有了当年纯净善良的模样。
他觉得是自己太娇纵她,致使她变了,所以他便减少了对她的宠爱,但她反而变本加厉,愈发刁蛮无理。
他以书训她,她便垂含着泪,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阿云你不喜欢纷儿了吗?”他的心又软了下来。
但面对她后来几年的种种作为,他却已是不想管,只对她越来越疏远,黯自叹息,她的纷儿变了,再不是从前那个善良单纯的纷儿了……
那时他从未问过她有关他们从前的事,只觉得不重要,但是如今,他便是想要问个清楚……
“娘娘,如今陛下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奴婢想,时机应该差不多了吧?”皇后岑溪涧的贴身侍女绿苒遣散了其他的婢女,低下身子,在闭目小憩的岑溪涧耳边轻声说道。
岑溪涧闻言并未睁开双目,“急什么,成大事者不急于一时,这件事本宫有十分的把握,绝对能够顺利成功。况且兄长尚在边关,我们也是要等他回来才是。”
“娘娘说的是,只是,奴婢想,今日那魔医似乎有些门道,若是那魔医将陛下医好了……娘娘岂不是前功尽弃?要不然我们……”绿苒将手横在脖子前,做出了抹脖子的手势,神情透出些许阴狠。
岑溪涧闻言挑了挑眉,“那魔医本宫倒是讨厌的很,不过……连天下闻名的神医仲罄诀都束手无策,这魔医本宫看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到时她又医治不了陛下,定罪杀了便是,现在动手多此一举,还容易暴露。魔医早晚都会杀,现在还不是时候。”接过绿苒递过来的温茶,小口轻酌,神色悠闲。
“娘娘果真是神机妙算,考虑的当真是十分周全,奴婢真是太愚钝了!”绿苒不再反驳什么,反而巧言地讨好了起来,顺势伏下身子给岑溪涧捶起腿,脸上一副崇拜的谄媚模样。
“哼……你好好跟着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当初若不是看你老实聪慧,将你留了下来,你早就死了。虽然聪慧尚不如本宫,不过也还算孺子可教,好好学着点儿吧。”将手中的青瓷茶杯放在小榻一边的桌案上,岑溪涧再度悠闲地闭上眼小憩。
“皇后娘娘,扶护卫求见,说是陛下要他传话。”守在凤聆苑院内的侍女跪在门侧,向岑溪涧通报。
“让他进来吧。”岑溪涧随意道。
扶恬由侍女带到了岑溪涧的面前,微微一躬身行礼,“皇后娘娘,陛下要我来为他问话。陛下想问娘娘,十一年前,娘娘与陛下是何时相遇的?”问完话,便吩咐身后跟随的文仆准备好记录。
岑溪涧闻言轻轻地皱了一下眉,略作思索,“十一年前……具体时间本宫倒是记不清楚了,不过,应该是正元三十九年四月下旬。”
文仆一字一句地迅速记下,扶恬再度问道,“那么,那日的天气如何?”听闻这话,岑溪涧深深皱起了秀眉,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问这些想干什么?莫不是怀疑她?
“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十一年过去了,竟问本宫那日的天气,本宫如何记得?”岑溪涧十分不满地问道,面上露出了淡淡的不耐。
扶恬并不在意岑溪涧的脸色如何,仍旧恭敬而平淡,他只忠心于百里逾劫,也只听从他,“陛下的想法,在下自然不敢妄自猜测,陛下不表明,在下自然也不可随意说,皇后娘娘只需回答便是,用意如何,陛下自有主张。”话后,便再度严肃地问道,“请问皇后娘娘,娘娘与陛下相遇的那一天,陛下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岑溪涧的脸色骤然阴沉,双目眯起,“够了!”她拍着扶手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大喊,“扶护卫,你便回去告诉陛下,陛下若是怀疑本宫的身份,尽管废了本宫,杀了本宫也尽可,本宫便只当没有阿云这个朋友,只当当初没有偷跑出去,遇见了阿云!”说着说着,她的双目氤氲,当场便掉下泪来,一副受冤枉的委屈模样。
“……”对于岑溪涧的怒气,扶恬不甚在意,但略作思索,便知这皇后娘娘是不会再回答下去了,只得再度躬身行礼,“既然如此,在下告退。”
扶恬走后,岑溪涧便是坐了下来,从绿苒手中接过丝帕,抹掉了眼泪,方才还楚楚可怜的眸子,转瞬即变,透着浓浓的阴狠,“娘娘,您刚才那番话……没问题吗?”绿苒担忧地小心问道,刚才,连她都是被吓到了,对陛下如此说话,可是大不敬……
“哼,放心吧,陛下是不会对本宫怎么样的,这么多年,她对本宫这个纷儿的感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随手将丝帕扔给了绿苒,岑溪涧盈盈起身朝内室走去,“本宫要午睡了,扶护卫要是再来就告诉他,本宫身体不适,歇下了。”
“是,奴婢为您更衣。”绿苒应声,跟在她身后走向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