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
她的身上伤痕累累,衣服也破烂不堪的,她正将一株罗生株压在石头下面,被推门而出的岑羽纷吓了一跳。
“……”岑羽纷愣了一会儿,罗生株,原来是阿然送来的,难道父亲是因为知道是阿然送来的,才会那么生气,打翻她的东西?
她再次将一切归咎于阿然的身上。
“你做什么还要来!”岑羽纷很生气。
阿然瑟缩了一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盯着岑羽纷,举起了手里的罗生株,“阿纷……草……你要……草……”
“我不需要!”她抬手打落了那株罗生株,冲她挥着手,“你走,别再来了!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是……”阿然懦懦地想要说什么,却被岑羽纷以强硬的态度打断了。
“你走开!”说罢她便紧紧关上了门。
阿然站在门口愣了许久,最后还是将手里的罗生株放了下,转身离开。
岑羽纷躲在门后大哭,止不住地落泪,其实她也并不明白阿然有什么错,但她的内心潜意识地将这些未解的巨大变化归咎于他人,如果不这样,她将会崩溃。
所以,阿然没有错,岑羽纷也没有错,她的母亲更没有错,从一开始,错了的只有岑家家主,岑萧。
次日,岑羽纷母亲病入膏肓,昏迷不醒,她再次去请求父亲,可这次,他冷漠的如同路人,并将她一脚踢到了一边,无情地离去。
她忍着痛楚仍旧跟了上去,却被他狠狠抓住了头发,“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岑府的下仆,谁都可以使唤她。”随后又将她扔到了路边。
这次她真的没力气了,她与母亲本就没有饭吃,母亲的饭食都是她到外面求来的,她自己的寥寥无几,她根本没有力气了。
眼见那个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泪水又朦胧了她的眼睛。
她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就在那时,高墙上突然窜出了一个黑影,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声,黑影扑向了岑萧。
她将岑萧扑倒在地,咬住了他的小臂,顿时鲜血淋漓,岑萧慌忙拔剑刺向她,锋利的剑斜斜蹭过了她腹侧的皮肤。
那是阿然,恢复了野兽之姿的阿然。
她撕咬着,试图咬向他的脖颈,周围的人都被吓坏了,四散跑开,只有几名守卫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却踟躇不敢上前,怕误伤到岑萧。
“该死的东西!”岑萧挥剑想要杀死这只“野兽”,阿然却赤手抓住了剑刃,张开利齿咬向了他的脖颈。
“阿然不要!”
阿然的动作戛然而止,她锐利的牙齿距离那脆弱的脖颈只有毫厘,她松开了岑萧,跳到岑羽纷面前,如同小狗般呜咽了几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阿然,听话,阿纷,不哭,不哭……”
但她还没触到她的脸,就突然痛苦地哀嚎出声,岑萧一剑砍在了她的身上,鲜血留了一地。
随后在岑萧的追击下,她受了许多伤,身上衣衫都被染红,最终,她跃上墙头,再度消失不见。
但岑萧并不打算罢休,他带着人冲出门追了上去,气势汹汹。
岑羽纷瘫坐在地上,她呆滞了许久,最后还是踉跄着步子回到了偏院。她的母亲已经醒了过来,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脸上也有了气色,她那晚对岑羽纷说了很多很多话,将她抱在怀里不断的抚摸着她的头,很温柔地,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还给她唱了那首摇篮曲,在这样久违的温暖里,她流着泪睡着了,她想,只要母亲在她身边,她可以熬过一切……
可就在第二天,她的母亲,再也没能醒来。
她的母亲,死了。
并且,她还听到,阿然被逼下了山涯,必死无疑。
她不信,阿然是自然眷顾的孩子,不可能死掉的……
她嚎啕大哭,将所有的委屈、伤心与痛苦全都发泄出来,身边的人背弃的背弃,离开的离开,身处绝望的深渊,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世界,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活下去,将心比心,相信罪恶终会悔悟……
从那以后,她彻底成了岑府的下仆,所有人都可以使唤她,她干了所有过去从未碰过的脏活累活,遭受打骂,岑府二小姐的名分,也彻底易了主。
忍受着这一切,她希望着,有朝一日她能够去到母亲的故乡,见到温柔善良的亲人们……
而那些痛苦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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