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孩子啊,从稚嫩的生命到独当一面,喊她一声母后,与她也有血缘的关系,无人来问她一句,无人来跟她说一声节哀。
在中午的时候,皇后也来了。
进得殿中,抚慰了几句,然后,便道:“母后,如今百官在外面跪着也不是办法,还是要早做定夺,国不可一日无君。”
皇太后眸色一冷,“皇帝还没死呢,你就说这句话,你就那么心急吗?”
皇后连忙跪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觉得,摄政王薨了,国家总得有个人主事,您要么亲自摄政,要么早定监国人选,如今这举国上下,唯有您可以做主了。”
皇太后冰冷地道:“哀家做不了主,要不,皇后你来做主?你去摄政可好?”
皇后慌忙道:“臣妾不敢,臣妾无能,主持后宫还得要母后照拂,更不要说家国大事了。”
她倒是真的想,当年太皇太后不也摄政吗?只可惜,皇太后一天在,都得屈居在她之下。
皇太后只觉得眼下的情况让她烦躁不已,她就是想为阿桀哭一场都不行。
皇后的来意她也很清楚,就和外面的太子党一样的,她的父亲梁太傅已经咄咄逼人了,看来,不应付他今天是没办法安生。
想到这里,她宣旨,“传太傅。”
皇后神色微微端起,拿了一杯茶,慢慢地饮起来,嘴角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笑容来。
一名身穿一品官服的人进入殿中,他身形瘦削,颧骨突出,小眼睛精光尽露无遗,胡子几乎把嘴巴都给遮蔽了,像是不曾打理,但是两边的长度是一样的,是故意蓄成那样,倒叫人觉得是一种保护色。
梁太傅入得殿中,大步上前,拜倒在皇太后的面前,“臣参见皇太后,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傅起来吧。”皇太后扬手道。
“谢皇太后!”梁太傅起身,便又对皇后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太傅免礼。”皇后看着父亲,便莫名地觉得心安。
皇太后赐他坐下,便单刀直入,“太傅今日带着群臣过来,跪在哀家的宫门口,是要请哀家摄政?”
太傅恭谨地回答:“皇太后,如今皇上病重,监国的摄政王又薨了,国之大,不可无人主政。”
“先办好摄政王的身后之事再做计较吧。”皇太后道。
太傅道:“皇太后,两件事情并无冲突。”
皇太后伸手揉了一下眉心,显得疲惫不已,“是吗?哀家和你们不一样,哀家不是做大事的人,没办法一下子处理两件这么多大的事情,慕容桀是哀家的儿子,哀家的儿子死了,你们来请安,磕头,却带着咄咄逼人的锋芒,哀家能对你们说什么呢?”
梁太傅一怔,随即道:“太后娘娘,您节哀,只是,这悲剧已经发生了,还是先顾好眼前的局面为重,事有轻重缓急。”
皇太后陡然睁大眼睛,厉声道:“是不是摄政王的死在你们看来只是小事一桩?还是连给哀家伤心一天的时间都不能够?你到底在急什么?谁主政,谁监国,是你与哀家说了算的吗?”
“臣……臣不是急。”梁太傅一时无言以对,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往日里挺好说话的,这会儿倒拗起来了。
他下意识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端着茶,劝解道:“母后,父亲不是这个意思,他这人您也知道的,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劳碌半生,连我母亲都说他是个对家人无情无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