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
“就今晚吧,本宫安排好了,自会派人来接你。”
“谢皇后。”
几盏昏暗的油灯照着地牢斑驳残破的土墙泛不起一点涟漪,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常年不见阳光的长廊,地面变得潮湿黏腻,月蓉深一脚浅一脚,心情沉重地向长廊最里间的那间牢房走去。
“公主!”
“阿元。”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你哭了。”
“我昨晚想起我们小时候。还记得那时你刚来大月氏,瘦弱的像只小猴。那时候大伙都爱欺负你,说你是外来的野猴子。有一次,我看见你一个人躲着偷哭,便问你怎么了,你嘴硬不肯说实话,还说自己是风沙迷了眼。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应该像太阳一样温暖才对。后来我求父亲留下你陪我一起习文、练武、四处玩耍,我想这样他们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公主...”
“阿元,可如今你沦落入狱,我也无法再保护你,你会怪我吗。”
“公主。“
月蓉苦笑道:“太子妃请来的大巫师证明是我亲手给陛下下的毒,太子认为我是主使...他厌弃我了,要我废黜我的身份,囚禁大慈悲寺日日诵经赎罪。”
“他不敢这么做。公主是大魏陛下亲封的侧妃。”
“阿元,你还不懂吗!这件事不管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在外人眼里,这件事就是大月氏做的。”
“...”
“阿元哥哥,再见。”
“侧妃就是来告别的?”春香不解的问。
月蓉勾起嘴角一笑,不再言语。
机辨来到大理寺,对办案的官员说:“那个前朝的犯人关在哪?”
那官员恭敬地说:“国师请随我来。”
地牢的门一打开,一阵阴冷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潮湿的空气带着霉烂的味道迅速钻入鼻里。暗沉的地牢压抑着所有感官,让人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往更幽黑的深处走去。
比起地牢他觉得身后一直低气压的国师更恐怖。他偷偷咽了咽口水为自己默哀。
阿元狼狈不堪的关在地牢里。他披头散发、衣裳上带着血污,看样子已经吃了一些苦头。他一脸不甘心地仰头望天,丝毫不掩饰眼里露出的恨意。
机辨步履平缓地停在牢门前,他目光锐利地审视他,周身弥漫着低沉肃杀之气。
领路的小官战战兢兢地偷瞟他一眼,一时不知是该走还是留下。
机辨冷冷地说:“还不走。”
他这才反应过来,朝机辨深深躬下身来一拜,说:“国师,下官告退。”然后头也不回的逃似地离开。
阿元闻声回头,见一个带着银色鬼刹面具的那人站在面前,又听那小官毕恭毕敬地称他国师。他冷冷一笑,向他投去刀子似的目光,“你就是机辨!”
机辨问:“司空晋之子,司空元?”
阿元毫不犹豫地一口应道,“正是。”
机辨邪魅一笑,话锋一转,颇有些惋惜地说:“可惜我原本准备了好些新药,想请芮心公主帮忙试试,哪知道她这么不禁折腾,在秦楼楚馆没呆几日,就去见她短命的爹了。听闻司空公子与芮心公主是青梅竹马,不知司空公子可愿替公主一试。”
司空元猛地朝机辨扑来,却被铁链牢牢控制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用吃人的目光盯着机辨,恶狠狠地说:“你会下地狱的!!!”
机辨不以为然,“是吗,真想知道我下地狱后都能看见谁。是被我剁成肉泥的石沛?还是在青楼折磨至死的石芮心?或者是被五马分尸的石良瑜?再或者是,即将身首异处的司空公子你?”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机辨不怀好意地佯笑:“不过我要提醒你,想杀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若是要杀我最好早点动手,以免我死在别人手里。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成功,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我现在还是比较担心你能不能看见明日的太阳。听说你还有一个合谋,你猜我抓到她后会怎样,要不你先给她选个死法?”
他瞪起双眼,眼里冒出无法抑制的怒火,额角更是爆出一道青筋,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敢动她一下,无论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机辨眼里杀机四起,他凑近了靠在司空元耳边说:“光靠觜是没用的。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将她碎尸万段,让她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司空元突然大笑起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机辨说:“希望那天你能真的下得去手。”
机辨目光一沉,有些猜不透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这是我用石沛的心肺做药引子,花了许多功夫才炼成的阴阳和合丸。当初芮心也吃过这个,效果还不错。不过我今天想换一种新玩法。”
司空元瞳孔猛地放大,他喉咙上下一滚,像看着恶鬼一样看着机辨,说:“你要做什么!”
机辨朝一旁招招手,两个衙役拖着一个满身脏污的死囚拉了过来,他掰开死囚的觜,将药丸给他喂下,然后扔了进去...
不一会,司空元悲愤的哀嚎便传遍整个地牢。
机辨面无表情地对衙役嘱咐:“收拾干净些。”
衙役弯着身体,头也不敢抬,颤抖着说:“是。”
机辨想:司空晋,当年你用我全族性命相要挟时,可曾想过还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