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一听脸上一红,又要跪下告罪。
苏云霏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笑道:“桃夭,你待我的好,我记在心里的,等以后”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冷笑,“哎哟喂,好个主仆情深呀!也不知道四小姐这做派有没有命活到以后,老爷也真是心慈手软,竟对那些个不知廉耻的,也下不了狠手。若是我,只怕活生生打死,也好过丢人现眼。”
来人声音尖厉,话中的恶毒听的不禁让人后背窜凉气儿。
桃夭吓得身子打了个冷噤,苏云霏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毫不客气的回道:
“父亲是这个府里的主子,我是他嫡出的女儿,我倒不知道姨娘哪来的恶毒想法,觉得父亲忍心对我做出这样狠心的事情。”
“如果父亲知道姨娘这样揣测他的想法,也不知道要如何看待姨娘这朵解语花。”
苏云霏嘴上说着话,心里却忍不住一哂。
也不知道原主到底是多没脑子,竟被林姨娘用这些恶毒又粗暴的手段给整死了。
林姨娘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惊。
没有男人会喜欢自己的想法被女人摆布,更不会愿意自己的心思都被枕边人琢磨透彻。
她立时谨慎起来,几不可见的扫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甩甩帕子朝着苏云霏假意笑道:“四小姐可真是冤枉死妾身了,老爷是家里的顶梁柱,妾身如菟丝草般围着老爷过活,岂敢唆使老爷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况且妾身也没那个能耐啊!”
“妾身不过跟四小姐玩笑两句罢了,偏偏四小姐就如何爱较真了呢?”
“姨娘的能耐哪是旁人能及的,不过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姨娘可要小心了。”苏云霏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姨娘一干人等,强撑着身子不肯露出颓势。
桃夭看着她头上冒着的汗水,心疼得厉害,几乎恨不得拿把大扫帚将林姨娘几人扫地出门。
林姨娘闻言惊疑不定地看她,只觉向来懦弱好拿捏的四小姐,当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苏云霏看着林姨娘的样子,眼底闪过讥讽,开口道:“姨娘,夜深了,父亲若知晓你深更半夜带着这么些人,气势汹汹来我这里,怕是不好吧!”
“就算不得父亲看重,我可仍旧是这个府里嫡出的四小姐呢!”苏云霏神色转冷:“姨娘虽然得了几分脸面,也不要忘了本分才好。”
听到苏云霏提起苏永昌,林姨娘更是一肚子的鬼火没处撒。
因着周王殿下和国公府世子的到来,苏永昌虽未明说,可行为举止透着一股子嫌弃,显然是觉得她没当好家,弄出这档子事,丢了他的脸面。
待周王殿下和世子走之后,便不管不顾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将她好生斥责了一顿,转而去了三姨娘房中歇息。
她含着泪送苏永昌到院子门口,草草梳洗就上床躺下了,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真是越想越觉得委屈。
以往她将府里府外安排的妥妥帖帖,谁不说她是个爽利人?
虽然没有被扶正,那些贵夫人并不屑于与她这样的妾室相交,苏永昌每每夜里,却也要在她耳边含着几分愧疚地称一声贤内助。
她何曾丢过这么大的脸?
“四小姐真是好利的口舌。”林姨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如今府里是妾身当家,妾身也不过是担忧四小姐身娇体弱受了家法,才来探望。到了四小姐口中,可真真是一点好都落不下了。”
想到苏永昌今日的态度,终究不敢再多惹是非。
“劳姨娘担忧,云霏好得很。”苏云霏冷笑一声,不欲多言,朝桃夭使了个眼色:“时候不早,我也该歇了。就不送姨娘了。”
桃夭会意噌的站起身,看着林姨娘,心里头有些发怵,但为着自家小姐,便壮起胆子道:“姨娘说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可惜我们小姐院里没个好茶招待,不若姨娘回自个儿院里喝茶,待我们小姐身子大好了,姨娘再过来,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