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淡淡嗯一声,眸色变得柔和,看人脚步迈出去之后,又突然收了回来,侧眸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施小姐。”
她抬眸,不轻不重地问。
施然浅浅勾了勾唇,想了想还是解释,“单饶在国外经历的这一切,就连家里两位老人家至今都不清楚,其实我跟宋小姐说这些,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认为我多话。”
顿了顿,她又笑了,“我看得出来他对宋小姐您的心思,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其实我很高兴,为他高兴,别看他有时候痞里痞气的,其实真正的内心话,都埋在心底里。所以不论宋小姐您是什么态度,我总希望有机会,能让你多了解他几分。”
话说完,她也不等宋苒再表态,些微一颔首,就抬脚朝着入口方向跨了出去。
留下宋苒,垂眸盯着手里已经凉掉大半的茶水,目光渐渐变得暗沉。
她最多只愿意承认,她是欣赏单饶的。
因为她欣赏所有像他这样,依靠自己个人的努力而去奋斗的有为青年。相较之下,那种出生之后就以人生际遇不公为借口,妄图想通过结交上流而寻找捷径的人来说,单饶这样的灵魂要显得正直纯粹许多。
这么一想,他和尚睿之间似乎已经有了本质上的差别。
不知道为什么,意识到这一点的宋苒,心情并不算好,她神色恹恹,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视线在这休息室的包间里左右转圜一圈,随即起身,抬脚往门外去。
宋苒刚刚出了休息室,那人急匆匆的脚步就从另一边赶来,他垂眸瞧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服务生,问:“谁在里面?”
服务生小心翼翼地一点头,“刚刚施小姐嘱咐了,说宋家小姐在里面休息,不过刚刚人又出去了。”
“出去了?”
单饶眸色一滞,转头又朝身后来往穿梭的人群看过去。
这时候的宋苒,正在洗手间洗完了手,抬脚往宴席的方向去,途径一处热闹的吧台时,听到一个略显尖锐的嗓音在叫嚣。
“我这酒还没喝完,你就给我收走了,你是不是成心给我找不痛快呢?”
声音有几分熟悉,宋苒脚步一顿,侧眸望过去,果然看到是袁家小女儿正用食指戳着一位女服务生的脑袋,十分不满地发泄着。
女服务生低着脑袋,唯唯诺诺地道歉,“抱歉,这位小姐,我马上去给你准备一杯新的来。”
实则,让袁小姐不满的,不是有人收了她的酒,而是那人收了她的酒,却认不出她是袁家的小姐。
果然,宋苒见状,抬脚走过去,伸手一拦,将她再要伸过去的那根手指头给挡开了,旁边的服务生小妞得救,就立刻涕泪连连,感激地喊了两句“宋小姐。”
宋苒是宋小姐,而袁家女儿只配是个小姐。
袁家小姐脸一黑,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而宋苒垂眸,只一语不发地看着身下的女人,只片刻时间,就看得来人浑身发毛,本能地回避了她的视线。
见如此,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转头淡淡地嘱咐那服务生一句:“你可以走了。”
“诶”袁小姐身后过去,再要说话,被宋苒一个眼神又唬住了。
“这里不是你家,单老先生大寿,即便你父亲来了,也要给几分薄面。”
她淡淡提醒一句,随即也没有过多周旋的意思,抬脚又要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