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动也不敢动了。
“继续啊,接着瞄准,接着射击,再拿枪指着我看看。”
张坤伸手一抹,两个装弹器,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掌心。
喀察,错开弹仓,换子弹,一气呵成。
只在半秒时间之内,就做完了所有动作。
两柄洋枪再次装满了子弹。
这是他医学升到圆满境界之后,得到的一种“巧手”本事。
有些时候,医术就如绣花,甚至,比绣花还要精细。
血管、筋络和神经的断开和接续,需要绝对稳定,绝对精细的手。
尤其是十根手指。
动起来细腻柔和,有着说不出的玄妙自然。
换子弹这种粗活,以往在张坤做来,至少需要一两秒……
这时的枪械并不先进,用起来手续太多了……真正遇到高手,换个子弹的功夫,人家早就砍你十七八刀,刀刀致命。
就算是轮盘转动的那么一刹,两粒子弹射出的间隔,真正的化劲宗师,也能攻出两三招。
所以,对付高手之时,张坤已经渐渐的不太喜欢用枪。
反而会影响到自己发挥。
尤其是当面锣对面鼓的对决,动起枪来,还不如自己出拳挥刀来得爽快。
但是,对付这些普通士兵,以他们的反应能力,以及出枪速度,自己就算是放慢十倍,也要超过他们不少。
用枪是最好的办法。
省力省心。
再就是,在对方认知的层面上,给于最大的打击。
开枪杀人,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救人。
在张坤看来,先示以雷霆手段,就可以少杀人。
否则,真的闹到最后,与袁双城手下的武卫右军全力打起来,那才是真的不太好看。
“把他们的枪下掉,看管好。”
张坤吩咐道。
田千里、谭黑山几位新晋镖师,连忙走过去。
剩余的十二个士卒,一点也不敢反抗。
被下了枪,押在屋角,不敢动弹,显然是被打寒了胆子。
出手十枪,枪枪爆头……
而自己这面呢,竟然一枪也没能击发。
这是什么神仙速度?
他们哪里还不知道,对方不但是顶级神枪手,而且,在武道上面,更是宗师境。
这一点,从队长手臂炸开,枪械都被震散也看得出来。
想到这段时间,流传的一些小道消息。
就算是不怎么关注江湖消息、市井新闻的大头兵,这时明显的也醒过神来。
隐约猜到了张坤到底是何人。
围观的小商小贩,文人士子,以及报童、墨客,此时全都噤若寒蝉。
一点也不敢说话了。
血淋淋一幕,吓得他们双腿发软,更有许多人只懂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没有一人想到离开。
他们不敢,也怕引起报馆大堂内那尊煞神的注意。
当然,也不管一些神经大条的,想看热闹。
掌柜的老者已经吓瘫在地,只懂得喃喃说道:“总编大人……总编大人……”
“原来也不是那么硬气嘛,可是,为何你们就胆子大到敢随意抹黑我呢。吹捧洋人,你们自个吹捧去,我也管不了天下所有人。拿我做丑角来捧人,那可不行。”
张坤呵呵笑了一声,就见到后院走出一行人。
为首一位身着笔挺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看上去斯文儒雅,看来是喝了不少洋墨水。
他身边还有三四位,也是西装革履,有两人,身着长袍。
都是文化人。
体面人。
“张师傅,误会,全是误会啊。”
眼镜中年一眼扫过大堂内的情景,忍不住全身轻颤,强忍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三步两步迎上前来。
“你是报社总编?”
“鄙人唐文远,身为报社负责人,曾师从章京大人康先生,前不久,从樱花国留学归来,不知张师傅来此,有失远迎了。”
“竟然还认得我?唐文远,还是留洋归来的。那我问你一句,这报纸的发行,你审不审稿?”
张坤突然笑了。
一句话就问到了要害处。
“呃……”
唐文远有些迟疑了,不知道怎么答。
这事还真的瞒不过去,因为,定稿的事情,全体报社同仁都是知道的。
哪一篇稿子是谁写的,最终又是何人拍板定下的,都有据可查。
事实上,如果稿子写得不好,有滥芋充数骗稿费之嫌,编辑都要担责任。
唐文远身为报社负责人,他当然是审稿的。
身为章京大人康北海的学生,他甚至有着一票否决权。
用什么稿子,哪一篇用,哪一篇弃用,直接就能一言而决。
只不过,定稿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想过,随便报道一件事情,报道一个武人,还是一个白身,又有什么麻烦。
他认为,新闻这东西,在外行人看来,这就是真实。
在内行人看来,这其实就是故事,还不随他怎么编……只要能哄得洋人开心,以后前程光明得很,那就是好新闻。
当手下撰稿人把文章递到他的手里,他感觉这新闻虽然写得方向没错,但说教过多,有些寡澹。
于是,还亲自动笔,添加了一个小故事。
就是那个黑狗咬死人的故事。
这样,既有发人深省的道理,又有着引人入胜的趣味性。
这张报纸还不卖疯了啊。
“那我就没找错人了。”
张坤咧嘴一笑,看得众人一阵心寒。
“不,我只是写了个黑狗伤人的小故事而已,稿子不是我写的,是何方圆写的……”
旁边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年轻人,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田千里,把唐文远先生的脑袋砍下来,摆在报社门前。什么时候把所有报纸全都收回来,什么时候允他全尸体入殓。”
写小故事,我让你写小故事。
张坤眼神愈发冷冽。
“是,张师傅。”
田千里勐然应诺。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心头的杂乱思绪。
这些人,在以往的自己看来,全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啊。
都是文化人。
还有着当官的背景。
而自己呢,只是一个地主家佃户奴才的儿子,吃不饱穿不暖。是一个走出去了,都要被人踩泥地里痛骂,还要跪地叫声老爷的货色。
那一日,进了父武义学,看到了别人怎么过活……认识了文字,懂得了道理。
他就心想,再也不用过这种该死的日子了,总有一天他要出头。
于是,他变得有些不择手段。
如果,没有遇到张坤,他又是什么样子呢?
他还知道,知道张坤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骨气……
但是,生在这个世间,生在泥泞地里,又哪来的资格,去奢求骨气这东西?
他羡慕,他向往,于是,跟在后面任劳任怨。
就是想着有一天,告诉张坤,也告诉世人,我田千里,就是站着,就不卑微,也能一步步做人上人。
脑海里千回百转,田千里一把拖过唐文远,按住他的脑袋,举起长刀,心里升起无穷快意:“唐先生,你吹捧洋人,颠倒是非黑白,还抹黑自家英雄,死了也别喊冤。”
“我冤枉啊,就是一时没注意,被何方圆这小子给湖弄了。你杀了我,不杀他,我不服气。”
看看张坤是来真的,而四周竟无有一人求情,唐文远一下就急了:“我老师是总理衙门章京,更与鹰国领事、樱花国首相交好,你不能杀我。”
“你放心,一个也逃不了,只不过,先杀你而已。身在其位,就得谋其政,你以为这个负责人是当着玩的啊。
这时候竟然不知悔改,还把洋人拉来当靠山?田千里,愣着干嘛,等着请客吃饭吗?”
田千里身体微震,眼中透出杀气。
刀光一闪,唐文远的脑袋唰的一声滚落地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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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天气这么热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