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正是九年前三位皇子被陷害的三庶人案。”卓亦疏说道。
书信之中详细的记载了李林甫是如何与武惠妃一起陷害三位皇子,那其中还有当时的太子,却也未能幸免。
李适之看后哈哈大笑,继而说道:“李林甫狼子野心,与武惠妃合谋制造三庶人案,如今真相浮出水面,李林甫作恶多端,终是遭受此报,皇甫惟明建此奇功,待扳倒李林甫后,我必然上奏皇上赦免其罪,就算是赔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皇甫大人受冤被贬,也是因此罪证。”卓亦疏说道。
李适之闻言却是说道:“何止一个皇甫惟明,此次之事波及甚广,就连刑部尚书韦坚都没能幸免,若是没有这份口供,那这些人只能含冤惨死。”
李适之之言绝非危言耸听,此时的朝堂之上已罕有能与李林甫对抗的人,他的许多政敌都在此次事件中被他扳倒,若没有这份罪证,那李林甫便会从此只手遮天。
却不想李林甫棋差一招,这份口供被卓亦疏得到,成为了他的致命伤,李适之如何能不兴奋,只盼能扳倒李林甫,还天下一个安宁。
正在二人说话之时,突听得屋外有人喝道:“什么人?”
发声喝问的人是李霅,他本是来告诉父亲宴席已准备妥当,却不想刚到这里便见有人在屋外偷听,当即发声喝问。
屋内的卓亦疏闻言当即冲出,却只见一道黑影,那人身形极快,眨眼间跃出数丈,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卓亦疏追了数步,却再不见对方的身影。
回到屋中,却见李适之正对李霅吩咐道:“派人去找,府中各处都有巡卫,那人跑不远。”
李霅领命离去,李适之又对卓亦疏笑道:“这事交给犬子便好,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李适之性情简率,待人随和,虽是当朝宰相,却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慢,而他虽然看似轻浮,实则心思缜密,他既对此事毫不担心,自然是有应对之策。
李适之又说道:“今晚我请了许多贵客,都是各地雅士,公子见了也必然欢喜,就请跟我一起去罢。”
卓亦疏依约将重案罪证交给了李适之,心下一阵放松,闻听此言便即应道:“承蒙左相抬爱,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适之大喜,将那些书信放在身上,竟是随身携带,整个相府中却是再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两人联袂而去,来至相府后院,只见假山流水,还有一座石亭,石亭前立有一块竖石,上书‘杯莫亭’三字,想来便是这座石亭的名字,这三个字写的气冲霄汉,可仔细看去,题字之人似乎已有醉意,似是在酒醉朦胧之际才将此写出,此时白雪落于亭上,在月光下美轮美奂。
下人早已摆好酒菜,李适之带着卓亦疏进到亭中,两人对饮,便听李适之说道:“公子觉得我这石亭的名字如何?”
石亭名为‘杯莫亭’,便是饮酒不停之意,与李适之好饮酒的性格很是相符,这名字也颇具意境,卓亦疏便即赞道:“杯酒莫停,人生得意,妙哉。”
李适之喜道:“公子所言深得我心,实不相瞒,这杯莫亭三个字并非我所创,而是我一挚友题之。”
“这人也与左相一样喜好饮酒?”卓亦疏笑问道。
李适之闻言哈哈大笑,随即说道:“别人说我能饮斗酒而不醉,这也是我的得意之处,我夜饮美酒数斗,白昼时仍能处理公务,而且从未出过差错,实在引以为傲,而给我题字的这个朋友则被称为斗酒诗百篇,亦是奇人也。”
“莫不是李太白?”卓亦疏惊道。
李太白才高八斗,就连玄宗皇帝也对他极为赏识,唐诗傲绝古今,李太白更是其中翘楚,彼时早已名满天下,卓亦疏听闻他疏狂桀骜,早有心结交,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不错,正是李太白,那时他自黄河而来,到了长安后与我在此饮酒,题了这三个字,还写了一首诗。”李适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说道:“他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又一句‘将进酒,杯莫停’,最后又说‘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当真是说尽了我辈酒客。”
此时月光洒落在满地的白雪之上,似是映照出李白醉眼朦胧的起笔题字,让人不禁为止向往。
正在此时,又听有人说道:“左相所置美酒,果然飘香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