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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英发等人见此,均是啧啧称奇,却也佩服李适之心胸之开阔,不为权势所累,念及于此,众人纷纷取来大碗,连饮不断,后来又觉得不甚过瘾,便干脆举起了酒坛,众人喝的畅快淋漓,再无罢相之后的阴郁。
后有诗赞曰: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贤。
众人喝了百坛美酒,直喝的伶仃大醉,这才席地而眠,李霅是唯一保持清醒的,便将众人安排好。
卓亦疏毕竟年轻,虽然喝的烂醉,却还是最早醒来的,他醒来后见李霅坐在厅中,面前摆着十数坛好酒。
见到卓亦疏来了,李霅便笑道:“公子醒了。”
卓亦疏也笑道:“左相的酒量实在厉害,喝的我头晕目眩,不知在酒后可曾做过什么荒唐事?”
李霅笑道:“公子的酒品好得很,喝醉后便酣然大睡,不像全前辈,喝醉后大喊大叫,把桌上的酒菜打的乱七八糟,下人们收拾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屋中收拾干净。”
卓亦疏闻言哈哈大笑,又问道:“左相呢?”
李霅回道:“家父还没醒,毕竟年岁大了,睡得很沉。”
卓亦疏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些美酒是哪来的?”
李霅笑道:“是汝阳王送来的,还让人带来口信,说是很羡慕父亲功成身退。”
“令尊主动罢相,助王将军接任两地节度使之职,未让这数万重兵落入奸臣之手,可谓是对我大唐鞠躬尽瘁,天下百姓自会感激,后世更会铭记,必然名留青史。”卓亦疏由衷赞道。
“得失已不重要,父亲年岁大了,确实再不能过于耗费心力。”李霅如此说道。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全英发等人也都相继醒来,众人坐在一起闲聊一阵,未过多时,又有宦官来到府中传达皇上的旨意,此时李适之仍然未醒,便由李霅出面接旨,原来是玄宗帝任命李适之为太子少保,这本就是闲职,虽然仍在长安之中任职,却已经不再参与到权力争斗之中。
李霅谢了皇恩,赏了传旨的宦官,而后转身回到众人身边。
全英发说道:“左相操劳一生,也是该歇息歇息了。”
李霅回道:“父亲留在太子身边,虽是闲职,却也能保证自身的安全,李林甫再霸道,也不敢直接去东宫为难。”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几人都是酒醉初醒,头脑之中仍是浑浑噩噩,是以没过多时便各自散去。
卓亦疏回到屋中,闭目打坐,脑中的浑噩渐渐散去,不知不觉间已到晚上,他的气息已经完全恢复,便想着出去透透气,卓亦疏来到屋外,此时明月正明,冰寒的夜风吹过,让人不禁神清气爽。
卓亦疏素喜这样的状态,便纵身跃至房顶,这里气息更是灵澈,他站在屋顶,双手负于身后,正兀自吐纳天地气息。
许久之后,夜已入深,天地间万物俱静。
可却见一道身影疾行而过,卓亦疏借着月光纵目看去,只见那人身形极快,显然内力不俗,此时正直奔李适之的住处奔去。
卓亦疏心思一动,暗道:莫不是来刺杀左相的?
念及于此,卓亦疏便纵身追去,却见那人突然急转,竟是奔着李霅的住处而去,卓亦疏见此也是一愣,旋即跟上,那人对府中的路线很是熟悉,所走之处皆是巧妙的绕开了府中的巡卫,悄无声息的来到李霅的住处,此时李霅的屋中仍有灯光,竟是还未睡去,那人悄声而入,卓亦疏唯恐他对李霅不利,便随后跟上,刚到窗前却听李霅的声音响起,只听他说道:“赵将军真是守时。”
闻听于此,卓亦疏又是一愣,李霅竟与这人认识。
果然,又听那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说道:“公子之邀,末将不敢怠慢。”
躲在屋外的卓亦疏越听越奇,原以为这深夜来此的人只是行迹神秘,却不想竟是受李霅之邀而来,而且听那人自称末将,更像是军中的人物。
李霅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只听他说道:“李林甫的仙丹在明日就会到达长安,我已经勘探好了地形,长安城外十五里处有一处密林,正适合布下伏兵。”
那人闻言说道:“我已经找了二十个亲信,他们绝不会泄露此次之事。”
李霅说道:“赵将军办事我自然放心,明日会由杨慎矜去接应仙丹,我亲自去拖住他,免得他率人增援,待毁了仙丹以后,将军便率人速速退去。”
那人闻言沉吟一声,终是说道:“若是如此,杨慎矜必然会知道你是故意去拖住他的,更会由此知晓是你一手策划捣毁仙丹之事,到那时李林甫必然震怒,恐怕....”
这话虽然说的欲言又止,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显,若是让李林甫知道李霅派人毁了自己的仙丹,必然会杀人泄愤,李霅必然性命不保。
李霅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他却说道:“若是能以此斗败奸相,还天下一个太平,我一条命何足挂齿。”
话音一落,却听有人鼓掌笑道:“李霅公子视死如归,实在令在下佩服。”
听见来人说话,不但是屋里的李霅二人闻言一惊,就连卓亦疏都是惊愕不已,他躲在暗中多时,竟未发现还有人暗伏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