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公心里气愤不已地问候了两人的女性长辈,随即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人踢了一脚,踢完还大骂了一句:“你这两个倒霉催的,惹谁不好,惹了钟爷,还不快去给人道歉,否则我扒了你们的皮!”
何公公是又气恨又懊悔,气恨的是酒家的人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懊悔的是不该一进来就讹人银子,让人下跪磕头。如今只能希望自己下跪磕头道歉后,对方能宽宏大量,不再和他计较。
三人来到钟南面前跪下后,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钟南却指着被打的小二平静地说:“是他该向我娘子道歉!”
那小二再愚钝也知道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上,他跪着挪到秋香面前,边磕头边求饶,“姑奶奶,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
秋香看了看自家相公,有点不知所措。钟南便开口说道:“他的道歉你要是不满意,可以提出要求来,直到满意为止。”
何公公和管事的也从钟南面前起身,来到小二旁边,一起求着请,“姑奶奶,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能让您消了气,就是要了他的命也行!”
“那倒不用,其他的就看我家娘子了!”钟南的话说出来,就是给秋香划出了底线,只要不是让小二消失,其他的都可以。当然不是说没能力让小二毙命,只是他觉得没必要而已。
秋香是大度之人,眼见那小二拖着被打的身体,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于是征求着钟南的意见,“钟大哥,要不就这样?”
钟南自是不会反对,他知道秋香心地善良,不忍见到太过血腥的场面,于是点头认可了对方的道歉,“那就这样吧,我娘子不和你一般计较。”
说完之后,钟南从怀里摸出了三十两的银票,放到那管事的手上,“我之前说过,只要诚心道了歉,该赔偿的我绝对赔偿。这三十两银子够了吧?”
“够了够了……”管事刚说出口就发觉不对,于是改口道,“要不了那么多,十两银子就够了。”
一旁的何公公上去就是一脚,“你*他*妈的还敢要钟爷的银子,没让你赔偿钟爷就已经便宜你了,还有脸要银子!”
管事一听,连忙把银票塞回钟南手上,同时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银票来,口中也念念有词,“那是那是……是我们该赔偿钟爷才是!”
钟南阻止了管事的动作,同时把自己手上那三十两银票再次放到管事的手中。
“这钱你得拿着。我说过了,该赔偿的一定赔,我们可不是那种欺软怕硬之辈!”
管事看着手中的银票,又看了看钟南,再看了看何公公,一时不知道是收下还是退回去。
“既然钟爷让你拿着,那你就收下吧!”何公公发了话。
“多谢钟爷,多谢钟爷!”管事眼看没自己的事儿了,便拿着银票,扶着被打的小二快速走开了。
何公公让同行的小太监驱离了围观的人群,随后才舔着脸小声讨好钟南。
“侍郎大人,小的刚开始不知道是您,不然也不会……”他不好直接提及刚才自己说要钟南下跪道歉一事,钟南却是明白的。不过想到姓何的是萧玉的心腹,不能太不给面子,毕竟以后还需要和张鲸打交道,钟南便没有继续追究。
“还好何公公今天遇到的是我,我是讲道理的人,自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乱来一气的!”
何公公知道钟南言外之意,是指责自己没搞清楚事情就乱来,他只能陪着笑,“那是自然,侍郎大人最讲道理了!”
钟南虽然不想和张鲸交恶,但是对于何公公这种级别的太监,也没必要自降身份。他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秋香和一帮亲兵自行离去了。
走出“悦来酒家”,钟南关切地问着秋香:“你消气了吧?”
经过这一茬,秋香哪里还有半分怨气,“钟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出头的,谢谢你!”
“我们是夫妻,骂你就等于是骂我,你钟大哥如今好歹也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员,哪能受这门子气。今天是看你的面子,不然,至少得让那小二半个月开不开了口才算数!”
“钟大哥,你真好!”秋香由衷地感叹着。
“那是自然!哈哈……”钟南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老婆的赞美。
两人在“悦来酒家”吃了些点心,肚子不太饿,钟南便提议四下逛一逛。秋香也想换换心情,于是欣然同意。走着走着,秋香突然问道:“钟大哥,我是不是像村姑啊?”
“看来你还没消气,我得回去将那小二找来。”
钟南佯装掉头去寻那倒霉的店小二,秋香一把抓住他,哭笑不得。
“钟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钟南不解。
“钟大哥,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看这京师的漂亮女子,气质多高贵,哪里是我这种小地方来的村姑可以比的!”秋香低着头,不无自责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