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致函望着电梯里跳动的数字,没来由开始紧张起来。她伸手在那件连衣裙里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那个用黑色小绒袋仔细装着的戒指,小心地套进手指里。
她要将这个信息传达给柳青岩:收到这个戒指,她是开心的。她愿意戴着它,一直戴着它。
至于墨镜和假发,也被苏致函拿下来塞进了随身的包里,在电梯到达的时候,她还对着镜子涂了唇彩,将头发捋了捋。
然后,门打开,笑容可掬的护士小姐如礼仪小姐般,亲切地为她引路。
等到了房间,将门推开后,里面却是两个世界:走廊上的光线充足明亮,没有一点医院的阴鸷,而房间里却暗暗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点昏暗的余晕,隐约映出床上病人的轮廓。
等护士小姐贴心地将门合上后,房间里更暗了,苏致函的眼睛不适应,在前几分钟,什么都看不清。
她下意识地去摸索开关,却听见床上那人嘶哑着声音道:“别开灯。”
那过于粗噶的嗓音,将苏致函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柳小姐呢?”她还没有起什么疑心,反而很担心柳青岩此时的情况。
怎么屋里只有柳青岩一个人?
“你来了,还要什么柳小姐,我让她先走了。”对方这样回答,仍然是受伤后显得过于粗噶的声线,如摩擦着玻璃的砂纸。
苏致函“嗯”了一声。
柳青岩肯这样心平气和地对她解释,这让她松了口气,这就说明,至少两人还有可以沟通的余地。
不过,在此之前……
“我可不可以靠近一点看看你?”她低低地问。
她想看看柳青岩到底伤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