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已是另外一个意思。
她其实也能察觉得到,宇文释对自己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器重,她也很努力地工作来回报他了,可是,这样的喜欢,不足以支撑如此的厚爱——毕竟,在宇文释身边行走的美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随便拉一个出来,要胸有胸,要脸蛋有脸蛋,就算比不上致函的水平,怎么着也比她这个平板身材好。
“你很聪明,可以帮我看着这个摊子,而且,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变得年轻。这年头,既年轻又聪明的女孩子很少了。”宇文释给了一个答案,然后,也不等莫小蚁回答,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后,告诉我答案。你现在是我的助理,而这也是你职业发展的最后位置。这个位置,你可以学到很多,也会有丰厚的回报,但并不能让你拥有你想要的身份和实力,看看宋秘书就知道了。”
这个道理,莫小蚁当然明白。
从上面掉下来轻而易举,就像自己的父亲,一夜之间,便可以众叛亲离,一无所有。
而从下面重新爬上去,那几乎难以登天,倘若是男人,也许还奋斗十年二十年,可是,女人呢?十年二十年后,青春不在,年华不在,大家不会羡慕你,只会唏嘘你的骄傲与孤苦。连成功都显得虚妄。
最便利的方法,便是嫁人了。
而嫁给宇文释,无疑是一步登天的途径。甚至比嫁给宇文家的那三位继承人还要立竿见影。
莫小蚁心跳加速,脸颊烧得发烫。
宇文释则微微一笑,先转身回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好好地想想。
他有自信,莫小蚁会答应。
因为,这个女孩……其实是有野心的。
任何从上面摔下来的人,无论装得多淡定,无论在下面适应了多久,她们还是会怀念高处的位置。
很可爱的野心,他喜欢,也愿意给她这个机会。
当年未遂的心愿,在她女儿身上得回来,似乎,也不错。
苏致函没有等多久,宇文欣几乎很快就回来了。他手上多了一包用饭盒装着的糕点和一瓶牛奶,“在路上给元宝吃吧。”一起去取车的时候,宇文欣顺手便给了苏致函。
苏致函接了过来,入手的饭盒,还是温热的,牛奶自然也是温的,他一定让人先在微波炉加热了。
这样的细心……苏致函自愧不如。
她本打算在路上找地方带孩子吃饭的。
而这样的事情,宇文欣之前本也有人帮他打点,可是,他居然想得比她还要周到。大概,是因为他确实用心了。
一旦用心,就会很自然地为对方考虑到方方面面。
司机已经待命很久了,宇文欣本来想坐在前座,苏致函却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看了看她,然后,和苏致函一起坐在了后方。元宝则坐在两人之间,车内空间很大,拉开前面的小餐板,便当就摆放在上面,元宝显然是真的饿了,等苏致函为他摆好,他便开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不过,元宝吃东西的仪态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宇文欣那样赏心悦目,但是,也没有胡吃海喝,还算礼貌文雅。
苏致函心疼地嘱咐他,“慢点吃”,回头,看见宇文欣,更觉感激。
如果不是他准备了这些点心,孩子还要挨更久的饿呢。
他到底多久没吃?
在被柳史言带走的那些日子里,元宝又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
太多疑问,太多困惑,可是,苏致函无法直接去问元宝。她不希望勾起他任何不好的回忆。
罢了,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元宝已经在她身边了,日子还很长,她得珍惜以后。
以后……
苏致函的目光又望向宇文欣,若有所思,
宇文欣本来正看着元宝,目光很静,静得清冷,但是安宁,如秋夜的月。似乎察觉到什么,他一抬头,与她的目光相撞,苏致函顿时大囧,赶紧将脸扭向窗外。
窗外街灯如梦,晚上的雾让尘世变得迷离。
她的手慢慢地被握了起来。
放在元宝身后的手,被另一只手叠在了上面,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合拢,握紧她的手掌。
坚定,没有犹豫。
苏致函还是没有回头,她的唇角勾出轻笑,视线却觉模糊,不知道是不是雾气变浓了,那灯火如融化开的墨晕,点点星光,城市如画,她的笑容是这光怪陆离的都市里最写意的一抹,苏致函也慢慢地拢起手指,去回应他的坚定。
在元宝身后,那双交握的手,如彼此签订的契约,从此羁绊。
她知道,她的旅途已经靠岸了。
也许,并不是一开始想要停靠的码头,可是,这样就好,这样已经够了,她不会觉得不甘心,也不会再为遗憾而难过,苏致函是知足的,在这一刻,被宇文欣捧在手心里,坐在元宝身边,她别无所求。
“……一起去英国吧。”他说。
“嗯。”苏致函点头,轻应,灯光滑过她的明亮双眸,潋滟如星。
柳青岩一路疾行,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将柳青萍送到了医院,检查的结果很客观,并没有骨折,只是单纯的扭伤,贴了膏药后,被安排留院观察一晚。
又过了半小时,收到消息的杜海川匆匆赶到。
柳青岩其实已经猜到了那两人的关系,此时见到杜海川,更是心知肚明,其实心中不喜,可是,看柳青萍此时躺在病床上,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杜海川淡淡地交代了一句,“照顾好她”,然后,自己则走出门去。
他并不习惯当电灯泡。
已是深夜,医院很安静,柳青岩一直走到楼下那个小花园里,在花坛边坐下,为自己点燃一支烟,然后,开始仔细想苏致函的那番话。
那番话,在初听到的时候,只觉得不可思议,直觉便是否认,拒绝相信。
然而此时,在如水的凉夜里,柳青岩想不到苏致函栽赃父亲的理由。
无论是哪一方,他都不想去怀疑,尤其是父亲。
从小到大,虽然他也叛逆过,也曾厌恶过自己严厉的家教和那些别样的眼神,可是,父亲却一直是他的英雄。柳史言的睿智与决断,在很多年里,都影响着他对男人和军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