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修仪眼神中划过一丝刻毒,咬牙切齿道:“没想到德妃那个贱人这么诡计多端,竟然假装寻短见,博得皇上的怜悯。搞得皇上都不追究她伤及本宫一事,这苦肉计用的真是妙啊!”
如萍的脸色不太好看,低声开口道:“娘娘,奴婢觉得德妃这次寻短见不像是苦肉计,听御医说当时情况很危急,再晚半刻,德妃就会命丧九泉。而且这次她失血过多,也伤及了根基,到现在都没复原呢。”
郑修仪冷冷道:“如果一个人诚心想死,那绝对没有死不成的!这些都是她的手段,你啊,到底是心太善了,才会被她这种障眼法蒙蔽。”
如萍面上露出难言之色,眼神悠远,不知想些什么。
十月初六,云霆一身盛装接受百官朝贺。
晚间又在琼花台设寿宴,款待皇亲贵族,文武百官。
暮雪坐在云霆的身侧,觉得来皇宫这些日子没有别的,就是大大小小的宴会一直不断。刚开始觉得还不错,但是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些无聊。
好在她之前单独帮云霆庆生过了,所以这宴会她也就当是走个过场。
丞相张自安走到席前,对着云霆行了一礼,随后道:“启禀陛下,今日为给陛下贺寿,国子监的学子们特意安排了节目助兴,敢问陛下可有兴致一赏?”
云霆一听,俊美的眉峰一样,笑道:“哦?难得国子监的学生们有心了。昭他们上来吧。”
“喏。”
云霆和暮雪相视对望,暮雪看的出,云霆对于这个节目还是颇有些期待的。
读书人是一个国家兴盛的希望和生命力。而国子监里汇集的又是读书人里的精英,所以难怪云霆会对他们高看几分。
不一会儿,四名身着天青色儒衫的学子缓步而上,立在席前,对着高坐之上的云霆跪拜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云霆的声音清朗,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他此刻的心情不错。
丞相张自安道:“你们准备了什么节目,快快呈上吧。”
“喏!”几名学子又行了一礼。
暮雪在高坐上静静的观看着他们,席下,云霆借着高大的案几和宽广衣袖的遮掩,把暮雪的圆润的手指放在掌心,饶有兴致的把玩着。
“闹什么?看他们表演的节目。”暮雪被他弄得掌心痒痒的,想要把手抽回,但是他却不让。
云霆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我喜欢玩你的手指嘛,圆圆的,软软的,好像个怎么摆弄都不会断。”
暮雪看着他一脸高高在上,大义凛然的表情,可是却用这么孩子气的口吻和她说话,心里暗暗敬佩,这人的演技也太好了,竟然能同时把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同时诠释的如此完美,他该不会是人格分裂吧?
云霆轻挑她一眼,眼底是无尽的玩味,连笑容都有些坏坏的。但是这些都是她这个角度才能看到的,别人眼里的皇帝,此刻仍旧是高深莫测,大义凛然的!
台上,四名学子分散开来。
台中铺着一张巨大的白绸,旁边放了一大桶墨和一支硕大无比的狼毫。
一名学子抚琴,一名学子吹箫。
另外两名学子则一人持剑,一人执起那支硕大的狼毫毛笔。
箫声悠扬,古远,而意境深沉。
执笔的学子开始在白绸上作画。
琴声轻缓,却先声夺人,瞬间抢走了箫声的全部风采。箫声渐缓,琴声为主,那执剑的学子也开始舞动起来。
剑随风动,人随意行。
在琴声和箫声的映衬下,剑光时明时暗,时缓时急……
天青色的儒衫随着剑风缓缓舞动,或逸或扬。
一个流转,琴音忽然直走急上,箫声紧随其后!
接着,执笔的学子一跃向前,运笔如神。
笔与剑,交相辉映。画与意,难解难分。
高坐上的暮雪不由得对着几个学子高看一眼,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琴棋书画而已,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演绎出如此卓然飘逸的风采。
国子监,果真是卧虎藏龙!
云霆与暮雪对视,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赞赏之意。
“画是万里江河,剑是气贯九霄,这节目果真不错。”暮雪低声对着云霆道。
云霆点头,表示赞同。
转眼间,恢弘的画卷已成,执笔的学子退到一旁。
万里江河的画卷之上,便只余那执剑的学子一人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