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栗擦头发的时候,裴棠还是一张臭脸。
苏栗垂着脑袋,任由裴棠在自己头发上时轻时重的拨弄。
漫长的沉默只有呜呜的吹风机声音。
后来裴棠的力气越来越大,几根头发被拉扯的时候不会太疼,苏栗都还能忍,接着越来越重,苏栗皱起眉头道,“裴棠,你轻点。”
裴棠才放轻力道。
苏栗忍不住想,真的好小气一男的。
赌气的时候不认错就算了,还要变本加厉。
头发吹干,苏栗道,“我得抓紧时间走了。”
裴棠抓着她的手,苏栗直接挣脱,“裴棠,你有什么话你就说,我很忙的。”
裴棠只是看着她。
苏栗抿了抿唇,放软了语气,“你告诉我,欧乔为什么能逃过法律的责任?”
裴棠说,“她没有逃过法律的责任,诉讼还在进行。”
“但我问过程旧了,欧乔的诉讼被打了回来,证据被人抹掉了。”
苏栗知道欧乔迟早会遭报应,也知道她不可能轻而易举就死了,所以心里好受了些,也更容易能接受这个结果。
苏栗继续问,“那我问你,你这次有没有包庇欧乔?”
“没有。”裴棠回应得很果决,求生欲很强。
苏栗难得见到这副模样的裴棠,别开眼道,“哦,知道了。”
冷战才稍微见暖。
裴棠送苏栗上车的时候,压着她在椅子上接了个吻。
苏栗没有抗拒,这个吻逐渐加深,松开之后苏栗气息都不匀,“你作为一个男人,连认个错的勇气都没有。”
裴棠表情晦涩,“慢慢学。”
冷战结束。
苏栗下了车,才发现自己手指上换了一枚新戒指。
回想起在车子上接吻的时候,裴棠跟自己十指相扣,应该是那时候趁自己不注意套上去的。
她有两枚戒指。
一枚是婚礼当天装逼用的大钻戒,一枚是平日里戴的,刚才手里戴的那一颗是她自己挑选的钻戒,很小的碎钻,买的时候裴棠不知情,所以那跟裴棠手上的不是一对。
现在这一枚,是裴棠精心挑选的对戒。
戒指上有他们俩的名字。
虽然好俗啊。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无法忽略。
苏栗站在指定的地方等欧诺出来,时不时看一眼手指。
一边看一边笑。
她把手举起来对着阳光,阳光从指缝里渗出来落在她的脸上,连露出来的白糯牙也是亮晶晶的。
她的视线从指缝透出去,看见了欧乔。
苏栗笑容收起,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在二楼玻璃橱窗里跟男人抱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确实是欧乔。
苏栗没有躲避,直视她。
欧乔侧着身子,男人环着她的腰肢,动作很亲昵。
好不容易有一点好心情,在此刻被打得稀碎。
无论什么时候,苏栗都很想将欧乔碎尸万段,她的手上沾着自己亲人的血。
大概是视线太热烈,欧乔侧过头,朝着苏栗的方向看过来。
“栗子!”欧诺招呼一声。
苏栗看过去,见欧诺已经在自己身边了。
欧诺拉着她的手,“你看什么呢?”
苏栗拉着欧乔涌进人群,欧乔没有看见苏栗的身影。
但是欧乔的视线始终没有收回。
康民不满她的走神,“宝贝,你在看什么?”
欧乔慵懒的眨了眨眼睛,收回视线,“没有,看见一个熟人,又不见了。”
只有苏栗的目光,才会让她无故感到不适。
欧乔又看向对面那栋大楼,显眼的月子中心的logo,在她的瞳仁里忽明忽暗。
欧乔掐了烟,“走。”
“去哪儿?”
欧乔没说,直接拉着康民去了对面的月子中心。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得可怕。
她可以确定刚才苏栗看见了自己,而那个女人不会无聊到来跟踪,所以这只是个巧合。
欧乔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在前台查了苏栗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