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育给李依研安顿好晚饭,自己饿着肚子就急匆匆走了。秋寒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一定需要帮忙,打个车快速向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魏思成正帮忙办手续。兄弟俩坐在那,像是刚争执过,沈秋寒的剑眉深锁,煞白的面孔更显得阴冷,眼神带着股杀气。沈君南这个罪魁祸首,仿佛一夜间由青涩少年变成了忧郁大叔,满脸胡茬,内疚自责溢于言表。沈母已经哭昏了好几次,这会王花衍带她到病房休息。
陈天育走到兄弟俩旁边,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无声胜有声,心里的苦也就自己知道。
半小时后,殡仪馆的灵车来了,四人跟车前往,王花衍继续留下照顾沈母。
到了殡仪馆,四个铮铮男儿分工合作,买寿衣、穿寿衣,通知亲朋好友,选墓地,设计灵堂,准备悼词。。。。。。忙了一天一夜,都未合眼。临开追悼会前一晚,轮流睡了3个小时,总算缓过来劲。
追悼会的时间临近了,沈母在王花衍搀扶下,慢慢踱步到家属迎客区,兄弟两人分立两侧。沈家生意涉及面大,朋友多,追悼会现场人越积越多,不一会就站满了整个会场。
魏思成在门口帮着摆放挽联,陈天育站在离家属迎客区较近的地方,从早上开始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时不时抬头扫视全场,还好没有看见那个瘦弱的身影。
追悼会准时开始,哀乐响起,沈母哭红的双眼又泛出泪花,王花衍上前,赶紧搀扶,亲拍背部安慰着。
凝重、**、肃穆的灵堂,再加上沈母悠悠的哭泣声,拉扯着到场每个人的泪腺,不少人开始低声抽泣。
按照司仪的引导流程继续,默哀后,沈秋寒**直系亲属致悼词。悼词是秋寒亲自写的,里面记录了他的父亲从小到大教育两个儿子的点点滴滴,记录了无数个夜晚奔波劳苦,为了家族生意熬白了头,再苦再累再深的夜晚也会回家。用心经营家庭,用情经营友情,用爱结交朋友,才能白手起家,打下沈家的产业。
没有堆砌的词藻,只有对父亲深深的敬仰和怀念。
陈天育听了也为之动容,睦色湿润。
告别仪式进入最后一环,向遗体鞠躬告别。到场的人自动分成两列,先让长辈、老人走向前去告别。一个多小时后,会场的人逐渐离去,只有十几个亲戚还有王花衍一家人在场。
此时,陈天育的头皮又开始发麻,那个不好的感觉又来了,抬头快速扫视一圈,睦色一怔,一个清瘦的身影由远及近,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卫衣,黑色的长发垂下,把她清秀、苍白的容颜展露无疑,她终究还是来了。
从李依研踏进追悼会现场的第一步开始,王花衍就瞪着眼,咬着牙,恨不得用手撕碎这个狐狸精。但她要保持住在沈母面前营造的温婉形象,嘴角一撇,等着看戏吧。
李依研目不斜视一路走来,站在了遗体前。现场的其他人以为是晚到的朋友也没觉得奇怪。
深深鞠了三个躬,慢慢立起身来,前两天的高烧让她还很虚弱,眼前有些恍惚,手指狠狠地掐着手心,让自己得到片刻的清醒。
这一切被陈天育尽收眼底,这个傻丫头,身体还没恢复,站都站不稳,鞠完躬,趁身份没暴露,就快点走吧。
沈秋寒冷睦中的寒气又深了几分,那股杀气又回来了,凛冽的深眸瞥了一眼陈天育,意思是她怎么来了。陈天育咧咧嘴,无奈的侧过头,冷面大神沈秋寒这会心情不好,谁惹谁倒霉。同时,内心又腹诽着,倔丫头,你怎么还是来了,来了哪有那么容易走的。
王花衍也被旁侧这股寒气激了一下,高冷俊颜面容下有颗冷酷无情的心,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大学四年没有哪个女生敢靠近,撞着胆靠过去的也被寒气所伤,视若无睹,无影无踪。现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李依研,得罪了他,有她好果子吃。
沈君南看着目不斜视的秀颜,怔了一下,千言万语想说的话很多,但又无从说起,每句话都显得多余而无力。为了不让**伤心,也为了避免依研扯进父亲去世这件事,微微颔首,继续沉静。
鞠躬完毕,家属回完礼,似乎各有所思,等着李依研离开。
忽见,李依研走到沈母面前,又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这个傻丫头要干嘛,陈天育心跳加快,探究的睦色急切地看着她。沈秋寒剑眉上提,杀气再现,薄唇轻启正欲赶她走。只见王花衍低头凑近,小声提醒“伯母,她就是李依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