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头上裹着纱布的陈苏木正在发脾气。
“清和呢?!我要见清和!”
“段哥刚刚下去了,待会儿就来了,你先把药吃了吧。”钱小福在一旁劝。
陈苏木操起一旁的杯子就朝他砸去,“吃个屁,我要见清和,让他马上来见我!我要问问他,我们几十年的兄弟算什么?!我陈苏木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有什么好的总是第一个想着他,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妈的要这样对我?!”
杯子落地砸响的瞬间,房门刚好被推开。
陆燃推着段清和缓缓进了屋。
“搞什么,怎么还不消停,整栋楼都能听到你在闹。”陆燃真是不待见陈苏木,都伤成这样了,脑袋都快包扎成个木乃伊了还在这里闹腾。
“你闭嘴,关你屁事!”
陈苏木转头瞪向他,眼里都沁得满是红血丝,耳垂上的流苏耳环在灯光下轻轻晃动,有种另类的锐气。
话音落下后,他才是发现段清和坐在轮椅上。
刹那间,他身上的锐气和暴虐一下弱了下去。
像气球忽然被戳爆了一样,‘啵’的一声,就消弭了个彻底。
段清和朝着房间内的其他人示意,“你们都出去吧。”
“清和”陆燃忙是喊了一声。
段清和摆了摆手,“出去吧,我和苏木单独说会儿话。”
一行人鱼贯而出,方才挤得满当当的病房瞬间就变得空旷起来。
墙边斗柜上的鱼缸里,一条小金鱼‘啵’得一下,吐了一个无声的泡泡。
段清和摇着轮椅到了病床前,开口问道:“不是要见我吗?怎么不说话了?”
陈苏木双手捏着被子,手背上青筋绷着,并不转头看他,带着怒气的犟,又有些失望的伤心模样。
段清和也不在意,继续说道:“陈苏木,你让我很失望。”
很缓的语调,尾音加重。
陈苏木蓦然转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瞪向段清和,“段清和,我到底哪一点让你失望了?!”
红得像火,以己身性命为献祭。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为了你”
陈苏木像是说不下去了一般,声音越发低,渐至无声。
太阳强烈,水波温柔
残桓断壁是他,繁花着锦烈火烹油是她,是她才能让他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让他才得以重获新生。
他的嗓音很低,沙哑得像是被磨过的砂纸,声音虽不大,却让人闻之有种撕心裂肺的味道。
“不是。”段清和轻轻笑了一声。
段清和话语一顿,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你动了我的女人。”
“第一件,你在老徐的场子里擅自滥用药物,砸了老徐的招牌。第二件,你擅自和人进行外围赌博,破坏了老徐的规矩。而且因为你的任性,让老徐亏了不少钱,这些都是因为你的冲动造成的。第三件”
陈苏木猛然激动了起来,“你的女人?!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就这样对待我这个兄弟吗?!我承认,我是给老徐惹了麻烦,可是段清和你分明就是因为女人才对我动了手!你让我如何忍下这口气?!我们从是同穿一条裤子不为过,我为你鞍前马后做了多少的事,当年你在东岭失踪,是我找到你的!是我!不然你早就没命了!”
“不是因为你,东岭雪山,我是因为青葵才活下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你还记得吗?那是因为青葵自己坐在风雪里,举起了那条红围巾,整整一天。”
段清和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做了错事,并且有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