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刮过,卷起来地上的落叶。我心里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总觉得夜黑风高,阴森可怕。
“吱吱吱.....”细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像是指甲挠着木门的声音一样令人牙酸。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心跳如擂鼓。
黑暗中,几个人影正在沿着小路移动。他们站在我家院外,僵硬的步子像是死人一样。
月亮被云遮住,漫漫白雾笼罩着村庄猫头鹰哓哓的叫声在山村中回响,愈发诡异阴森。
我偷偷把眼睛贴在窗户上看,发现那些人的脸都像死人一样苍白而又泛着铁青!他们的瞳孔极散,整个眼眶几乎都被黑色覆盖。
我急忙往外跑,想要拉起来我的疯子爹。
谁想到他根本没睡着,他也正把眼睛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的动静。我顾不上诧异,连跑带爬地想要去地窖跟那女人坦白……
我知道我是没办法跟那些人对话讲条件的,只能由她去,我和我爹的命在她手里。哪怕跪着求她也比直面屋外那些人好。
到了地窖门口,我对着下面喊:“有人来找你,你看看是不是认识他们,他们是来救你的嘛?”
我听见里面响了一声,门开了,那女人苍白的脸浮在半空,嘴唇像是滴血一般红。她面无表情地和门这边的我对视。
我脑子“嗡”的一声蒙了,我的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话都说不出。
女人一步一步地从黑暗中走出来,我渐渐看清楚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妈的不对!她......她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然是玻璃一般都冰凉面孔,依然是苍白冷漠,肚子依然隆起,怀着身孕.......
我惊得什么都说不出,哆哆嗦嗦地倒在地上,眼看着女人迈步出来,径直向院门走去。
我怕她向那些人告状说我们欺负她,心一横,咚咚咚地冲她磕头:“这位......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我是害怕!我怕......”
那女人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我,目光冰冷得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求你.....不是我......”
女人看着我,本来呆滞沉着的眼睛里又出现了一丝清明,像是那天在我爷爷手下看到我时一样那一丝希望的眼神一样。
她好像时而糊涂时而有一丝清醒,我祈祷现在她是清醒的。
她打开院门,与那些人对视了一会。那些人低声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女人也跟着嘀咕。语速很快,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吵架什么的。他们一直指着我,我一动不敢动。
过了很久,他们走了进来。那女人对我说:“跟我去那里面。”她指了指地窖。
我忙不迭答应,点了蜡烛在前面走。那女人好像是那些人的头,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后没人敢再出声,一个接一个跟着我往下。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害怕是没有用的,我只能让这女人尽量不要讨厌我,她说什么我就照做。
下到最下面,那女人走到前面。我看见地窖里放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东西。我把蜡烛举高想要看清。
只一眼我就魂飞魄散,以前想的那些东西都不存在了!我只想跑,越远越好!
潮湿的地窖里,我的爷爷的肚皮被撕开,然后被用线串在一起。粗粗细细的绳子把他破损的身体像补一个破娃娃一样补了起来,缝出了粗大的针脚。
我哆嗦着喘粗气。太可怕了,我从没想到我爷爷会被搞成这么惨。
一团团苍蝇围着他打转,气味令人作呕。我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女人的身体像是嘶嘶吐信的蛇:“怕什么?”
“我知道……”我喘着粗气回答,身体颤抖得像是抽搐,“不怕,我不怕。”我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我最恨他,他一直害人,我没有办法。他打我.......我爸是疯子,我们没办法反抗,谢谢你,我谢谢你,你杀他是帮我们......我们当然不会恩将仇报,不会害你,不会害你.....”这可能是我下意识中说的话语。。
那女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带着那群人上去了。
我不敢跟着,喘着粗气面对着我熟悉的爷爷。他已经完全死透了,面色乌黑发青,眼睛狰狞的地瞪着。仿佛还要给我一巴掌或是搬起椅子狠狠砸在我背上。只是他肚子上拿到歪歪斜斜的疤痕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我想上去,我不想和他多带一秒钟。或许我真的要走了,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刚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我爹呢?!
冷汗刷的流遍了全身。我赶紧冲上去,空无一人......那女人,那群人,还有我爹都不见了。空荡荡的屋子和院子里只剩我一人了,还有地窖里的一具尸体,除此以外什么都没了!
我不敢相信的又再寻了一遍,依旧还是没有见到我那疯子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