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权衡下,我决定告诉她实话,但我并没有打算吓到她的意思,于是语气尽量淡淡道。
“……”
但萧然然还是一下子噤声了,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上频频自以为隐蔽地看我,眼里满是愧疚。
又走了一段路后,我再一次把她从坑里拔出来,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站定脚步,道:“怎么了?”
“啊……”萧然然像是一只被吓到的兔子,抿了抿粉红色的唇瓣,怯怯的不敢说话。
我见状有点想笑,双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微咳了两声,勉强保持出冷淡的面部表情,道:“你真不用觉得愧疚,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你这样反而叫我难受,还觉得是不是跟你说这个太突兀了。你再这样,下次我就随便扯个谎,不跟你说实话了。”
杀手锏一出,萧然然果然恢复了正常状态,我和她一路说笑着走到目的地,原本漫长的路途,那时竟然显得格外短暂。
国庆假期如期而至,我很快收拾好行李箱,买了回老家的大巴票。
回去的车上人少得可怜,除了我和司机师傅,其余零零星星的人多半在半道上就下车了,一直到位于终点站的我出生并生活了许久的那个地方,车上竟只剩下我一人。
“小伙子要小心啊,这村子不知道是有传染病还是怎么了,现在人都快搬光啦!”
临我下车时,司机师傅没忍住,多嘱咐了一嘴。我听了觉得奇怪,半年前我还在村子里时,村里虽然已经形势不大好,却也不至于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就直接成了空村。
然而等我下了车,拖着行李箱走进村子里时,却发现司机师傅的话虽然有夸大的嫌疑,但大体真的没有说错。——我这一路上走来,少说也有一两千米距离,而在这么长的距离内,我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一边走着,我一边左右看村子周边环境。
不看还好,这么一看,我甚至止不住心中被震惊地无以复加。半年前,村子里的确很有楚人美片场氛围,可这次我回来,竟是连身为一个村落最基本的样貌也很难辨认出来了。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些搬走的人呢,他们为什么要搬走?按理说大家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即便年轻人要走,那也可以理解,但为什么那么多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这里就是我的根,连拆迁赔个几十万我都不走”的资深钉子户,那些叔叔阿姨婆婆奶奶的人物,却也消失不见?
难道村子里真的有传染病?
虽说农村人的确不太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或者说没钱也没精力去注重。但如果果真是传染病,却也不至于不恐惧。
可这没道理啊?我学校所在的城市离这里不算太远,可却一点风声也没听见。我目光扫过一棵干巴巴即将枯死的树,心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浮了出来。
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在我不在订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