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殇

    “叶飞，你是想一路淋着雨去上班吗？”

    艾美丽追了出来，有些气喘，她站定了去看，哪里还有叶飞的影子。

    初时的小雨瞬间转为大雨，噼里啪啦打在地上，也砸在了她的心上。

    “美丽，搁这看风景呢。”一个人影越来越近，是艾美丽最不想遇见的人，她的同学，也恰巧买了临近的一栋住着，隔三差五地会遇上几次。

    艾美丽不想搭理，装作没听见，转身进楼。

    “哎，美丽，美丽……”

    艾美丽头也不回。

    叶飞不总是这样的，他一定是摊上事儿了。

    艾美丽相信一定是这样。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叶飞任何。

    “去几楼，美女？我帮你按。”一阵旋风过后是一道清亮的嗓音。

    艾美丽抬头，对上一双滴溜圆的眼睛，那人二十五岁左右光景，半蹲着身体，歪着头似笑非笑，上下打量着艾美丽。

    艾美丽很生气，“我自己有手，用不着。”

    可她还是惊着了，这男的真的性感，尽管蹲着，还是掩饰不住结实的胸肌和挺拔的身形，让人看了还想看。

    “好看吗？要不咱们合影一张，你回去慢慢看。”

    “少臭美，谁稀罕看你。”

    艾美丽忍不住斗嘴。

    “你看，这是什么？”男人举起手机在艾美丽眼前晃了晃，“这个电梯擦得真干净，这个人是谁呢？我待会问问去。”

    艾美丽一瞟就瞟到了那个正偷瞄的人不是她还有谁。眉眼清晰，藏都没处藏。

    “你好无耻，你马上给我删掉。”她伸手去抢，扑了个空，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了，美丽的手指碰到了男人的嘴唇。

    “啵”，男人顺即亲了一下，把手机放到了她的手里。

    “你不觉得这个人有些猥琐吗？”他指着电梯壁里的那个女人说。

    顾不得反击，她按住照片删除了，扔了手机，男的长臂迅速捞过去。

    “这个手套的味道还不错吧。”

    艾美丽哈哈大笑，走出了电梯。

    心里有股子劲儿，此时都迸发出来了，有种夏天大汗淋漓的畅快感觉。艾美丽突然这么觉得。

    电梯里的男人接住了手套，放在鼻子处闻了闻，放进了兜里。

    看着艾美丽的背影拐进暗处，他按下了负一楼的键，电梯门缓缓合拢，他一掌击在墙壁上，俯下了头。

    艾美丽拉开窗帘，没看到那个男人出来。

    “动芳心了吗？看到那么好看的男人？”叶飞的声音飘进耳膜。

    “飞？你啥时候回来的？”艾美丽扑进来人的怀里，又被人推开。

    “满世繁花不如你，从前是，现在是，余生还是。”艾美丽凝视着叶飞，字字铿锵。

    “以后都将不是了。”叶飞后退一步，从提包里抽出一张纸，拍在桌上。

    “你说什么呢，飞？”

    “你怎么了，飞？”

    艾美丽的心突突狂跳，习惯被打破原来也是一件可怕的事。

    “你昨天问我，一个人能不能生活？我还没回答你呢。”

    “问着好玩的。你不要对号入座好不好。”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玩。”

    “飞，是不是工作累了？有压力了。咱有事说事，别拿感情当儿戏。”

    艾美丽泪眼婆娑，她从来没想过和叶飞分开，心口撕裂一样的疼，她只在小说里和电视里听说过。

    “我爱上了别人，所以这个约定从此作废。你不需要和我绑定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还会爱上别的人的，比如刚才那位俊男。”

    “叶飞，你……混账。”艾美丽气极了，她眼里的叶飞面目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狰狞。

    “我本来就混账，是你一直给我戴一个温情的光环，连我都被你骗了。”

    “叶飞，原来……”艾美丽欲言又止，她忘了心疼，眼泪一波一波地涌出来。

    “对，原来我就是混蛋，我就是卑鄙无耻，原来我就是这样啊，这么多年，我也没活成你想要的样子，我还是做我自己吧。”

    叶飞摔门而去，茶几上的纸似一枚秋天的落叶，在眼前飞舞。

    艾美丽感觉无数双手朝她张牙舞爪，她泪雨滂沱，昏睡过去。

    “唉，你这是何苦？”

    一声叹息，男人关紧小窗，轻轻抱起艾美丽，放在沙发上，给她盖上了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