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岁末,这是顾蓁在淮南王府度过的第三个元辰。
席上的椒柏酒和桃汤依照“旧例”,她各抿了一口之后偷偷转给萧穆。
萧乘在军中历练了一年,已经褪去少年人的青涩模样,变得稳重许多。
而萧秋的亲事,却是说了数月也没能说成。倒是她的功夫越来越好了,还得了淮南王许多次的夸奖。
一家人坐在一起,气氛极其和乐。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顾蕴、阿难、芙蕖和麦娜尔都远在京都,不能和她坐到一处迎接新的一年。
腊日那天她又办了一场宴会,招待的仍旧是淮南军的将领。席间有好些将领都提起了前年那场宴会上的舞蹈,还想再次观赏。
但是跳舞的人如今只有一个在这里,叫她如何满足那些将领的要求?
一家人的宴席还未结束,便有小厮来报说有圣旨来到。
顾蓁被萧穆牵着,一起前往前厅接旨。她知道,安稳的日子总会结束,她盼望的那一天会很快到来。
淮南王府的人已经来到古梁半年之久,如今朝廷却拿那件事来说事,以淮南王家眷未得旨意私自离京为由,将淮南王贬为淮南郡王。
亲王和郡王差的可不止是一个字,只说这手中能够握有的兵权,郡王可是连亲王的一半都不及。而那剩下的一半,则要转交朝廷。
颁旨的礼官双手捧着明黄的圣旨俯身递向淮南王,却迟迟不见他过去接。
“王爷。”礼官满脸笑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接旨。”
淮南王对着礼官露出一个笑容,就在礼官以为他要接旨的时候,却见他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去。
礼官捧着圣旨愣在了原地,随后立即看向王妃:“大长公主,这……”
“本宫只是一个妇人,这些不属于内宅事务的事情,本宫管不了。”王妃说完,牵着萧秋转身离开。
而顾蓁和萧穆,已经在她和礼官说话的空隙走向了内院。
如此,这厅中除了一众家仆和从京城来的人,便只剩下萧乘一个正经主子。
“二公子,这……”
“大人怕是没有听说过我。”萧乘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我在这府中的地位,还不如阿秋。大人找我,是真的找错人了。”
说完,也一甩衣摆,转身离去。从动作到背影,都和淮南王有着莫名的相似。
剩下的仆人见王府的主子都离开了,自然不会继续在此跪着,纷纷起身回到各自的岗位。
宽敞的大厅之中只有捧着圣旨不知所措的礼官以及他身后依旧跪在地上的众人……
“父亲,眼前的情况,要如何应对?”一家人将礼官晾在前厅,又回来继续未完的宴席。萧乘还是第一次讨论政事。
“能怎么应对,老子还能将一半的兵权拱手让给萧弘小儿不成?”
“那前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萧秋刚开口,便被淮南王妃打断:“阿秋,你一个女儿家莫要参与政事。”
淮南王却道:“女儿家怎么了,谁规定的女子就不能参与政事?阿秋莫要听你母亲的。”
听到淮南王如此说,淮南王妃也不生气:“你们是亲父女,我说不过你们。”
闻言,萧秋面上的笑意多了些。
“阿蓁在想什么?”
突然被淮南王点名,顾蓁也不见惊讶,站起身十分从容地回答道:“父亲,阿蓁在想前厅的那些人该如何处置。”
“处置?嫂嫂莫不是要杀了他们吧?”闻言,萧乘立即接话道:“斩杀朝廷来使可是大罪。”
“你小子给我闭嘴。”淮南王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个小儿子难道痴傻不成?怎么如今连话也听不明白了?
见状,顾蓁笑道:“阿乘,如今我们不接圣旨,也是大罪。这样的大罪犯下一宗和犯下多重,已经无甚区别了。”
“阿蓁别管他,你接着说。”淮南王没好气儿地说道。
顾蓁看了一眼挠头的萧乘,继续道:“朝廷想要削藩定是不只针对淮南王府,只不过想要从咱们开始罢了。
父亲,既然如此,咱们何不提前替陛下将愿望实现呢?”
“你想利用那些宣旨的礼官?”萧穆开口道。
“他们若是听话呢,就给他们一次机会。若是不听话,那也不一定用他们的人,他们的行头就行。”
萧乘这下更加疑惑了,这哥哥嫂嫂打哑谜一般地说话,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能明白?
但是转头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还好,还有阿秋和他一起。
半月之后,另一位藩王镇南王接到了朝廷削藩的旨意。一个月之后,远在云南的滇南王也接到了相同的旨意。
然后又过了半个月,来自两家藩王的信笺便到了古梁郡淮南王府中。而淮南王府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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