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另一边,宁安颜刚刚结束了直播,躺在床上要睡了,放在脚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吓了一跳,立刻用脚把手机勾过来,拿在手里看到来电显示,犹豫了十多秒钟才把手机接通。
她妈给她打电话,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钱。
直播了一年多,虽然收益不怎么好,可养活她自己还是绰绰有余,可就因为这样一个油瓶家庭,她不得不把每个人的大半部分收入都打回家里,就是为了让自己耳根清净。
那边,宁安颜的母亲——杨丽芳尖锐的声音传过来,“二妞,咋现在才接电话?睡下了吗?”
宁安颜听着她有意为之的问候,勉强笑了笑,“没,妈,有事?”
杨丽芳理所应当的嗯了一声,“你爸让矿上辞退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这个月的钱啥时候才能打回来?你弟还要交学费和生活费。”
宁安颜心里有些难过,可已经习以为常,随口道,“明天打,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宁安康的学费我可以借给他,但是生活费还是让他自己想办法。”
她的弟弟,她父母最偏心疼爱的弟弟宁安康,今年高考,成绩不怎么如意,勉强够上了专科线,报志愿的时候父母为了让宁安颜可以多加照顾,让他报了洛城的学校。
宁父宁母万万不会想到,她早就离开了洛城。
听她提起借这个字眼,那边直接急眼了,杨丽芳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片子,我养你长大,供你上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
宁安颜听到她这样无休止的无理由的指责,就头疼到爆,“妈,赡养你们是我的责任义务,也不会推脱,可是宁安康有手有脚,凭什么要我养他?当年我大学的生活费,你们出过一分钱?”
宁母被指责的面子上挂不住,她嗫嚅着道,“那时候和现在怎么能比?现在什么不涨价啊,再说,你怎么跟你弟弟比?你弟弟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你让他去打工赚钱养活自己,你咋这么不是人?”
宁安颜气上心头,“我怎么不是人?我要是不是人,你们早就饿死了,以后你们儿子的事情不要找我,我没有义务管他。”
说完,宁安颜就果断挂了电话。
胳膊无力的垂下,手机随意扔在床上,她闭上眼睛,眼角处有液体流下。
她实在是受够了,可是又能怎么办?
那是她的家人,骨血之情的亲人,工作不喜欢可以换,朋友不喜欢可以换,老公不喜欢甚至也可以换,唯独亲人,只能是一辈子的亲人。
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
翌日,宁安颜坐在院子里,望着湛蓝的天空失神。
“丫头片子。”陆擎予喊了她好几遍,她才赏给陆擎予一个目光,两人自从那天闹矛盾以后就没有说过话。
“丫头片子。”陆擎予腆着脸凑过去,蹲在宁安颜面前,“我想过了,我就勉强接受你陪我一起去婚宴的提议吧。”
“呵呵。”宁安颜面无表情,从喉咙里哥哥一声,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妈说要穿礼服,你有没有?没有的话就算了。”陆擎予就像看不见她的冷淡似的,越说还越来劲了,“你那天稍微收拾收拾,别给哥丢脸啊!”
“陆擎予。”宁安颜突然喊到,陆擎予立刻哎了一声,凑的更往前,说时迟那时快,宁安颜一脚踢上陆擎予的肩膀,“神经病。”
然后宁安颜立刻怂哒哒的跑进房间,陆擎予顺势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膝盖上,若有所思。
刚才他看到她眼角都红了。
这么泼辣的丫头片子,会遇到什么事情才能红了眼眶?
顾南初出来,一眼看到坐在地上呈现思考状的陆擎予,玩笑道,“这是要打坐立地成佛的节奏?”
陆擎予一溜烟爬起来,冲过去,依靠着墙角,看着顾南初笑。
顾南初立刻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中邪了?”
“没。”陆擎予点了根烟,“嫂子,有空帮我做个说客,让丫头片子陪我去参加场婚宴,多谢。”
“”顾南初抿了抿唇,低头凑近陆擎予问道,“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宁小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