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初眼睛湿润,声线一变不变,“我能不能不要去呀?”
那边,秦北浔的眼神黯了黯,声音更加温柔,“初初,很快的。”
最终,顾南初没有坚持,因为坚持不了,“好,你等我。”
她关上电脑,收拾干净办公桌,把办公室地板稍微扫了扫,穿上外套围上围巾背起包包,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从卫生间呕吐完出来的黄菲菲,莫名其妙的说了句,“知道的是去见男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找人拼命。”
殊不知,顾南初就是想去拼命的。
不管是谁,只要打到了她孩子的主意,她不会坐以待毙。
女子本柔,为母则刚,何况,顾南初本来就不是柔弱的小白兔。
停车场
关予白正和秦北浔聊天,偌大的停车场,将顾南初清缓的脚步衬托的越发响亮,关予白有所顾忌的看过去,点点头,上车离开。
走进了,才发现,原来两人称得上是不欢而散。
“那么快。”秦北浔淡淡一笑,有谦谦君子的儒雅,他抱住顾南初的肩膀,打开车门,将人送到副驾驶座。
车速度很慢,也很稳。
不消一会儿,秦北浔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杯奶茶,“你最喜欢的。”
顾南初淡淡一笑,接过来,捧在手里。
吸管都给她插上了,但是她一直没动。
秦北浔余光看到,忍不住提醒她,“等会就凉了。”
顾南初嗯了一声,慢慢的将吸管靠近嘴边,没有口红装饰的粉嫩嫩的唇瓣已经贴上了吸管
这一刻,秦北浔的心倏地缩紧。
可是,顾南初又放下了。
她看着笔直的道路,看着车来车往,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切。
忽而笑了。
本来就声的极美,皮相美,骨相也美,笑起来,美不胜收。
眼角划过的一滴泪,沧桑又绝望。
她笑着说道,“秦北浔,奶茶里下了药吧?迷晕了我,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的孩子打掉吗?然后,所有人保守秘密,告诉我只不过昏睡了一晚?”
她话音尤未落,砰地一声,车撞到路边的绿化带上。
秦北浔定定的看着她。
顾南初就伪装不下去了,她垂眸,同时泪如雨下,“你要杀了它,你什么都知道,不知道它的情况,不知道它是否就是你想的那样,可是你就要杀了它?”
秦北浔难过的心碎,“初初,你听我说。”
顾南初笑着,笑的比哭还要难看,还要拼命维持,“秦北浔,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这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不要,你可以告诉我啊,我不会让你见到它啊,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杀了它啊”
她低下头,双手掩面,嚎啕大哭,“错的明明是大人,为什么报应在小孩子身上呢?”
秦北浔解开安全带,靠近她,想要抱一抱如此脆弱的她,“初初,是我做错了,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好不好?我错了。”
顾南初推开他,秦北浔心悸,好像她不要他了。
她哽咽着说,“你没错,我也害怕看到一个基因缺陷的孩子,我害怕我的孩子是白化病,无脑儿,脊柱裂,这是人之常情,可是害怕不是现实啊,秦北浔,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他哑口无言。
那个梦魇一直朝着他,哪怕他只是微微阖眼,那已经给了他错觉,这个孩子肯定有问题的错觉,他也觉得自己癔症了。
前方有车路过,疝气灯扫过,映衬出顾南初眸子里的决绝。